晋肃宗明皇帝 咸和二年
(丁亥 公元327年)
春,正月,朱提太守杨术与成将罗恒战于台登,兵败,术死。春,正月,朱提太守杨术与成将罗恒战于台登,兵败,术死。
春季,正月,朱提太守杨术和成汉将领罗恒在台登交战,杨术兵败身死。
夏,五月,甲申朔,日有食之。夏,五月,甲申朔,日有食之。
夏季,五月,甲申朔(初一),出现日食。
赵武卫将军刘朗帅骑三万袭杨难敌于仇池,弗克,掠三千余户而归。赵武卫将军刘朗帅骑三万袭杨难敌于仇池,弗克,掠三千余户而归。
前赵的武卫将军刘朗率领骑兵三万人攻袭在仇池的杨难敌,不能取胜,劫掠民众三千多户返回。
张竣闻赵兵为后赵所败,乃去赵官爵,复称晋大将军、凉州牧,遣武威太守窦涛、金城太守张阆、武兴太守辛岩、张竣闻赵兵为后赵所败,乃去赵官爵,复称晋大将军、凉州牧,遣武威太守窦涛、金城太守张阆、武兴太守辛岩、扬烈将军宋辑等帅众数万,东会韩璞,攻掠赵秦州诸郡。扬烈将军宋辑等帅众数万,东会韩璞,攻掠赵秦州诸郡。赵南阳王胤将兵击之,屯狄道。枹罕护军辛晏告急。赵南阳王胤将兵击之,屯狄道。枹罕护军辛晏告急。秋,骏使韩璞、辛岩救之。璞进度沃干岭。秋,骏使韩璞、辛岩救之。璞进度沃干岭。岩欲速战,璞曰:“夏末以来,日星数有变,不可轻动。且曜与石勒相攻,胤必不能久与我相守也。”与胤夹洮相持七十余日。岩欲速战,璞曰:“夏末以来,日星数有变,不可轻动。且曜与石勒相攻,胤必不能久与我相守也。”与胤夹洮相持七十余日。冬,十月,璞遣辛岩督运于金城,胤闻之,曰:“韩璞之众,十倍于吾。吾粮不多,难以持久。今虏分兵运粮,天授我也。若败辛岩,璞等自溃”。乃帅骑三千袭岩于沃干岭,败之,遂前逼璞营,璞众大溃。胤乘胜追奔,济河,攻拔令居,冬,十月,璞遣辛岩督运于金城,胤闻之,曰:“韩璞之众,十倍于吾。吾粮不多,难以持久。今虏分兵运粮,天授我也。若败辛岩,璞等自溃”。乃帅骑三千袭岩于沃干岭,败之,遂前逼璞营,璞众大溃。胤乘胜追奔,济河,攻拔令居,斩首二万级,进据振武,斩首二万级,进据振武,河西大骇。张阆、辛晏帅其众数万降赵,骏遂失河南之地。河西大骇。张阆、辛晏帅其众数万降赵,骏遂失河南之地。
张骏听说前赵军队被后赵击败,于是自废前赵官爵,恢复称用晋朝大将军、凉州牧的名号,派武威太守窦涛、金城太守张阆、武兴太守辛岩、扬烈将军宋辑等人率兵众数万人,会同韩璞攻掠前赵的秦州诸郡。前赵南阳王刘胤率兵攻击,屯军狄道,枹罕护军辛晏告急。秋季,张骏派韩璞、辛岩救援辛晏,韩璞越过沃干岭,辛岩想速战速决,韩璞说:“夏末以来,太阳、星辰之象多次变化,不能轻举妄动。况且刘曜正在和石勒互相攻击,刘胤必定不能长久地和我们在此相持。”与刘胤隔着洮水相持七十多天。冬季,十月,韩璞派辛岩从金城督运军粮,刘胤听说此事,说:“韩璞的兵众超过我方十倍,我们军粮不多,难以持久。现在敌虏分兵运粮,这是天赐良机。如果击败辛岩,韩璞等人不战自溃。”于是率领骑兵三千突袭到达沃干岭的辛岩,辛岩战败,刘胤随即前逼韩璞军营,韩璞兵众大多溃逃,刘胤乘胜追袭败逃的兵众,渡过黄河,攻取了令居,斩首二万级,进而占据振武。河西为之大为惊骇。张阆、辛晏率士众数万人投降前赵,张骏于是失去黄河以南的地域。
庾亮以苏峻在历阳,终为祸乱,欲下诏征之,访于司徒导。导曰:“峻猜险,必不奉诏,不若且苞容之。”亮言于朝曰:“峻狼子野心,终必为乱。庾亮以苏峻在历阳,终为祸乱,欲下诏征之,访于司徒导。导曰:“峻猜险,必不奉诏,不若且苞容之。”亮言于朝曰:“峻狼子野心,终必为乱。今日征之,纵不顺命,为祸犹浅;若复经年,不可复制,犹七国之于汉也。”今日征之,纵不顺命,为祸犹浅;若复经年,不可复制,犹七国之于汉也。”朝臣无敢难者,独光禄大夫卞壸争之曰:“峻拥强兵,逼近京邑,路不终朝。朝臣无敢难者,独光禄大夫卞壸争之曰:“峻拥强兵,逼近京邑,路不终朝。一旦有变,易为蹉跌,宜深思之!”亮不从。壸知必败,与温峤书曰:“元规召峻意定,一旦有变,易为蹉跌,宜深思之!”亮不从。壸知必败,与温峤书曰:“元规召峻意定,此国之大事。峻已出狂意,而召之,是更速其祸也,必纵毒蠚以向朝廷。朝廷威虽盛,不知果可擒不;此国之大事。峻已出狂意,而召之,是更速其祸也,必纵毒蠚以向朝廷。朝廷威虽盛,不知果可擒不;王公亦同此情。吾与之争甚恳切,不能如之何。本出足下以为外援,王公亦同此情。吾与之争甚恳切,不能如之何。本出足下以为外援,而今更恨足下在外,不得相与共谏止之,或当相从耳。”峤亦累书止亮。举朝以为不可,亮皆不听。而今更恨足下在外,不得相与共谏止之,或当相从耳。”峤亦累书止亮。举朝以为不可,亮皆不听。
庾亮认为苏峻在历阳,终将造成祸乱,想下诏征召他进京,为此征徇王导的意见。王导说:“苏峻猜疑阴险,必定不会奉诏前来,不如暂且容忍他。”庾亮在朝中说:“苏峻狼子野心,最终必会作乱。今天征召他,纵然他不听从上命,造成的祸乱也还不大。如果再过些年,就无法再制服他,这就如同汉时的七国对朝廷一样。”朝臣无人敢诘难,只有光禄大夫卞壶争辩说:“苏峻拥有强大的军力,又靠近京城,路途用不了一个早上便可到达,一旦发生变乱,容易出差错,应当深思熟虑。”庾亮不听。卞壶知道庾亮必会失败,写信给温峤说:“庾亮征召苏峻的主意已定,这是国家的大事。苏峻已表现出骄狂的样子,如果征召他,这是加速祸乱的到来,他必定会挺起毒刺面对朝廷。朝廷的威力虽然强盛,但不知道果真能擒获他否,王导也同有此意。我与庾亮争辩十分恳切,但不能拿他怎么样。我本来想让足下在外任官作为外援,现在反而恨足下在外,不能与你一同谏止他,我或许会追从你的。”温峤也多次写信劝阻庾亮。满朝大臣都认为此事不可,庾亮全然不听。
峻闻之,遣司马何仍诣亮曰:“讨贼外任,远近惟命,至于内辅,实非所堪。”亮不许,召北中郎将郭默为后将军、领屯骑校尉,峻闻之,遣司马何仍诣亮曰:“讨贼外任,远近惟命,至于内辅,实非所堪。”亮不许,召北中郎将郭默为后将军、领屯骑校尉,司徒右长史庾冰为吴国内史,皆将兵以备峻。冰,亮之弟也。于是下优诏,征峻为大司农,加散骑常侍,位特进,以弟逸代领部曲。峻上表曰:“昔明皇帝亲执臣手,使臣北讨胡寇。今中原未靖,臣何敢即安!乞补青州界一荒郡,以展鹰犬之用。”复不许。峻严装将赴召,犹豫未决。参军任让谓峻曰:“将军求处荒郡而不见许,事势如此,恐无生路,不如勒兵自守。”阜陵令匡术亦劝峻反,司徒右长史庾冰为吴国内史,皆将兵以备峻。冰,亮之弟也。于是下优诏,征峻为大司农,加散骑常侍,位特进,以弟逸代领部曲。峻上表曰:“昔明皇帝亲执臣手,使臣北讨胡寇。今中原未靖,臣何敢即安!乞补青州界一荒郡,以展鹰犬之用。”复不许。峻严装将赴召,犹豫未决。参军任让谓峻曰:“将军求处荒郡而不见许,事势如此,恐无生路,不如勒兵自守。”阜陵令匡术亦劝峻反,峻遂不应命。峻遂不应命。
苏峻听说此事,派司马何仍见庾亮,说:“征讨贼寇,在外任职,无论远近我都唯命是从。至于在朝内辅政,实在不是我能胜任的。”庾亮不允许,征召北中郎将郭默为后将军、兼领屯骑校尉,任司徒右长史庾冰为吴国内史,都统领军队防备苏峻。庾冰即庾亮的兄弟。于是颁下礼遇优厚的诏书,征召苏峻为大司农、授予散骑常侍,赐位特进。让苏峻兄弟苏逸代领属下部曲。苏峻上表说:“昔日明皇帝拉着下臣之手,让我北伐胡寇。如今中原尚未平定,我怎敢贪图安逸!乞求给我青州界内的一个荒远州郡,让我得以施展朝廷鹰犬的作用。”又不获同意。苏峻整装准备赴召,但又犹豫不决。参军任让对苏峻说:“将军您请求处居荒郡都不获允许,事情已发展到这样,恐怕已无生路,不如领兵自守。”阜陵令匡术也劝苏峻造反,苏峻便不应从诏令。
温峤闻之,即欲帅众下卫建康,三吴亦欲起义兵;亮并不听,而报峤书曰:“吾忧西陲,过于历阳,温峤闻之,即欲帅众下卫建康,三吴亦欲起义兵;亮并不听,而报峤书曰:“吾忧西陲,过于历阳,足下无过雷池一步也。”足下无过雷池一步也。”朝廷遣使谕峻,峻曰:“台下云我欲反,岂得活邪!我宁山头望廷尉,不能廷尉望山头。往者国家危如累卵,非我不济;狡兔既死,猎犬宜烹。朝廷遣使谕峻,峻曰:“台下云我欲反,岂得活邪!我宁山头望廷尉,不能廷尉望山头。往者国家危如累卵,非我不济;狡兔既死,猎犬宜烹。但当死报造谋者耳!”但当死报造谋者耳!”
温峤听说此事,立即想率士众下赴建康防卫,三吴之地也想出动义兵,庾亮都不同意。却写信告诉温峤说:“我对西陲安危的忧虑,要超过对历阳苏峻的忧虑,足下不要越过雷池一步。”朝廷派使者面谕苏峻,苏峻说:“朝廷大臣说我要造反,我哪有活命呢!我宁肯由山头观望廷尉,不能由朝廷回望山头。以住国家危如累卵,无我不行。现在狡兔已死,猎犬就该烹食了。我就是死也要向出谋者报仇!”
峻知祖约怨朝廷,乃遣参军徐会推崇约,请共讨庾亮。约大喜,其从子智、衍并劝成之。谯国内史桓宣谓智曰:“本以强胡未灭,将戮力讨之。使君若欲为雄霸,何不助国讨峻,则威名自举。今乃与峻俱反,此安得久乎!”智不从。宣诣约请见,约知其欲谏,拒而不内。峻知祖约怨朝廷,乃遣参军徐会推崇约,请共讨庾亮。约大喜,其从子智、衍并劝成之。谯国内史桓宣谓智曰:“本以强胡未灭,将戮力讨之。使君若欲为雄霸,何不助国讨峻,则威名自举。今乃与峻俱反,此安得久乎!”智不从。宣诣约请见,约知其欲谏,拒而不内。宣遂绝约,不与之同。宣遂绝约,不与之同。十一月,约遣兄子沛内史涣、女婿淮南太守许柳以兵会峻。逖妻,柳之姊也,固谏,不从。诏复以卞壸为尚书令、领右卫将军,以会稽内史王舒行扬州刺史事,十一月,约遣兄子沛内史涣、女婿淮南太守许柳以兵会峻。逖妻,柳之姊也,固谏,不从。诏复以卞壸为尚书令、领右卫将军,以会稽内史王舒行扬州刺史事,吴兴太守虞潭督三吴等诸郡军事。吴兴太守虞潭督三吴等诸郡军事。
苏峻知道祖约怨恨朝廷,于是派参军徐会拥戴祖约,请求共同讨伐庾亮。祖约大为高兴,侄子祖智、祖衍也一同劝说促成。谯国内史桓宣对祖智说:“本来因为强大的胡寇未灭,准备同心合力征讨。使君如果想成就雄霸的功业,为何不帮助国家讨伐苏峻,这样威名自然确立。现在却和苏峻一同谋反,这哪能长久呢!”祖智不听。桓宣到祖约处求见,祖约知道他想劝谏,拒而不见。桓宣于是与祖约断绝关系,不和他同流合污。十一月,祖约派兄长之子、沛内史祖涣,女婿、淮南太守许柳带兵与苏峻会合。祖逖的妻子,是许柳的姐姐,一再劝谏,祖约不听。朝廷下诏重新任命卞壶为尚书令、兼领右卫将军,让会稽内史王舒代行扬州刺史职务,吴兴太守虞潭督察三吴等郡的军事。
尚书左丞孔坦、司徒司马丹阳陶回言于王导,请“及峻未至,急断阜陵,守江西当利诸口,尚书左丞孔坦、司徒司马丹阳陶回言于王导,请“及峻未至,急断阜陵,守江西当利诸口,彼少我众,一战决矣。若峻未来,可往逼其城。今不先往,峻必先至,峻至则人心危骇,难与战矣。此时不可失也。”导然之,庾亮不从。十二月,辛亥,苏峻使其将韩晃、张健等袭陷姑孰,取盐米,彼少我众,一战决矣。若峻未来,可往逼其城。今不先往,峻必先至,峻至则人心危骇,难与战矣。此时不可失也。”导然之,庾亮不从。十二月,辛亥,苏峻使其将韩晃、张健等袭陷姑孰,取盐米,亮方悔之。亮方悔之。
尚书左丞孔坦、司徒司马丹杨人陶回向王导进言,请求“乘苏峻未到之时,急速截断阜陵的通路,把守长江以西当利等路口,敌寡我众,一战即可决胜。如果苏峻还未到,可以进军威逼其城。如果现在不先行前往,苏峻必会先行到达,苏峻一旦到达,那么人心危惧惊骇,就难以与他交战了。这种时机不能失去。”王导认为很对,庾亮却不听从。十二月,辛亥(初一),苏峻派部将韩晃、张健等人攻陷姑孰,夺取食盐粮米,庾亮这才后悔。
壬子,彭城王雄、章武王休叛奔峻。雄,释之子也。壬子,彭城王雄、章武王休叛奔峻。雄,释之子也。
壬子(初二),彭城王司马雄、章武王司马休背叛朝廷,投奔苏峻。司马雄是司马释的儿子。
庚申,京师戒严,假庾亮节,都督征讨诸军事;以左卫将军赵胤为历阳太守,使左将军司马流将兵据慈湖以拒峻。庚申,京师戒严,假庾亮节,都督征讨诸军事;以左卫将军赵胤为历阳太守,使左将军司马流将兵据慈湖以拒峻。以前射声校尉刘超为左卫将军,侍中褚翜典征讨军事。以前射声校尉刘超为左卫将军,侍中褚翜典征讨军事。亮使弟翼以白衣领数百人备石头。亮使弟翼以白衣领数百人备石头。
庚申(初十),京城戒严,授庾亮符节,都督征讨军事事务,任左卫将军赵胤为历阳太守,让左将军司马流领兵据守慈湖抵御苏峻。又任前射声校尉刘超为左卫将军,侍中褚翜执掌征讨军事。庾亮让兄弟庾翼以平民身份统领数百人守备石头。
丙寅,徙琅邪王昱为会稽王,吴王岳为琅邪王。丙寅,徙琅邪王昱为会稽王,吴王岳为琅邪王。
丙寅(十六日),成帝改封琅邪王司马昱为会稽王,改封吴王司马岳为琅邪王。
宣城内史桓彝欲起兵以赴朝廷,其长史裨惠宣城内史桓彝欲起兵以赴朝廷,其长史裨惠以郡兵寡弱,山民易扰,以郡兵寡弱,山民易扰,谓宜且按甲以待之。彝厉色曰:“‘见无礼于其君者,若鹰鹯之逐鸟雀。’谓宜且按甲以待之。彝厉色曰:“‘见无礼于其君者,若鹰鹯之逐鸟雀。’今社稷危逼,义无宴安。”辛未,彝进屯芜湖。韩晃击破之,因进攻宣城,今社稷危逼,义无宴安。”辛未,彝进屯芜湖。韩晃击破之,因进攻宣城,彝退保广德,彝退保广德,晃大掠诸县而还。徐州刺史郗鉴欲帅所领赴难,诏以北寇,不许。晃大掠诸县而还。徐州刺史郗鉴欲帅所领赴难,诏以北寇,不许。
宣城内史桓彝想起兵赴朝廷之难,他的长史裨惠认为郡内兵员既少且弱,山地居民经常骚扰,应当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时机。桓彝脸色严厉地说:“‘见到对君王无礼的人,要像鹰追逐鸟雀一样对待他。’现在国家危急紧迫,按道义不能安处。”辛未(二十一日),桓彝进兵屯驻芜湖。韩晃击败桓彝,乘势进攻宣城。桓彝退走保守广德,韩晃大肆劫掠各县,然后还军。徐州刺史郗鉴想率领所部赴国难,朝廷下诏以北边寇贼不宁为由,不同意。
是岁,后赵中山公虎击代王纥那,战于句注陉北;是岁,后赵中山公虎击代王纥那,战于句注陉北;纥那兵败,徙都大宁以避之。纥那兵败,徙都大宁以避之。
这年,后赵中山公石虎攻击代王拓跋纥那,双方战于句注山陉北,拓跋纥那战败,迁都至大宁以避敌祸。
代王郁律之子翳槐居于其舅贺兰部,纥那遣使求之,贺兰大人蔼头拥护不遣。纥那与宇文部共击蔼头,不克。代王郁律之子翳槐居于其舅贺兰部,纥那遣使求之,贺兰大人蔼头拥护不遣。纥那与宇文部共击蔼头,不克。
代王拓跋郁律之子拓跋翳槐居住在舅父的贺兰部,拓跋纥那派使者要他,贺兰大人蔼头卫护着不让走。拓跋纥那和宇文部共同攻击蔼头,不能取胜。[/gn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