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僖宗惠圣恭定孝皇帝 中和元年
(辛丑 公元881年)
春,正月,车驾发兴元。加牛勖同平章事。陈敬瑄以扈从之人骄纵难制,有内园小儿先至成都,春,正月,车驾发兴元。加牛勖同平章事。陈敬瑄以扈从之人骄纵难制,有内园小儿先至成都,游于行宫,笑曰:“人言西川是蛮,今日观之,亦不恶!”敬瑄执而杖杀之,游于行宫,笑曰:“人言西川是蛮,今日观之,亦不恶!”敬瑄执而杖杀之,由是众皆肃然。敬瑄迎谒于鹿头关。辛未,上至绵州,东川节度使杨师立谒见。由是众皆肃然。敬瑄迎谒于鹿头关。辛未,上至绵州,东川节度使杨师立谒见。壬申,以工部侍郎、判度支萧遘同平章事。壬申,以工部侍郎、判度支萧遘同平章事。
春季,正月,唐僖宗的车驾自兴元出发。颁布命令加牛勖为同平章事。陈敬瑄感到唐僖宗的扈从人员骄横而难以控制,有一长安禁宫内园中的小儿先期到达成都,在行宫游荡,笑着说:“人们说西川人是蛮人,今天看来,也不算恶!”陈敬瑄将他逮捕并乱棒打死,于是扈从人员都肃然遵纪。陈敬瑄赶到鹿头关迎接唐僖宗。辛未(二十二日),唐僖宗到达绵州,东川节度使杨师立来拜谒。壬申(二十三日),唐僖宗任命兵部侍郎、判度支萧遘为同平章事。
郑畋约前朔方节度使田弘夫、泾原节度使程宗楚同讨黄巢。巢遣其将王晖赍诏召畋,畋斩之,遣其子凝绩诣行在,凝绩追及上于汉州。郑畋约前朔方节度使田弘夫、泾原节度使程宗楚同讨黄巢。巢遣其将王晖赍诏召畋,畋斩之,遣其子凝绩诣行在,凝绩追及上于汉州。
唐凤翔节度使郑畋约请前朔方节度使唐弘夫、泾原节度使程宗楚共讨黄巢。黄巢派遣部将王晖捧着诏书来招降郑畋,被郑畋斩首。郑畋又派遣其儿子郑凝绩到行营,郑凝绩赶到汉州追上唐僖宗的车驾。
丁丑,车驾至成都,丁丑,车驾至成都,馆于府舍。馆于府舍。
丁丑(二十八日),唐僖宗的车驾到达成都,在节度使府舍安歇。
上遣中使趣高骈讨黄巢,道路相望,骈终不出兵。上至蜀,犹冀骈立功,诏骈巡内刺史及诸将有功者,自监察至常侍,听以墨敕除讫奏闻。上遣中使趣高骈讨黄巢,道路相望,骈终不出兵。上至蜀,犹冀骈立功,诏骈巡内刺史及诸将有功者,自监察至常侍,听以墨敕除讫奏闻。
唐僖宗派遣使者往淮南节度使高骈处催促他出兵讨伐黄巢,使者往来于道路,前后相望,但高骈始终不肯奉命出兵。唐僖宗来到成都,仍然寄希望于高骈能讨贼立功,颁下诏书给高骈,凡其巡辖境内的刺史及诸将领讨贼有功者,可用墨敕给予自监察御史到散骑常侍的官爵,先任命然后再向朝廷奏报。
裴澈自贼中奔诣行在。时百官未集,乏人草制,右拾遗乐朋龟谒田令孜而拜之,由是擢为翰林学士。张濬先亦拜令孜。令孜尝召宰相及朝贵饮酒,濬耻于众中拜令孜,乃先谒令孜,谢酒。及宾客毕集,令孜言曰:“令孜与张郎中清浊异流,尝蒙中外,裴澈自贼中奔诣行在。时百官未集,乏人草制,右拾遗乐朋龟谒田令孜而拜之,由是擢为翰林学士。张濬先亦拜令孜。令孜尝召宰相及朝贵饮酒,濬耻于众中拜令孜,乃先谒令孜,谢酒。及宾客毕集,令孜言曰:“令孜与张郎中清浊异流,尝蒙中外,既虑玷辱,何惮改更,今日于隐处谢酒则又不可。”濬惭懼无所容。既虑玷辱,何惮改更,今日于隐处谢酒则又不可。”濬惭懼无所容。
裴澈从黄巢贼众中逃奔到成都朝廷。当时朝廷百官未能会集,缺乏草写诏制的人才,右拾遗乐朋龟面见田令孜并下拜,于是被提拔为翰林学士。张濬起先也曾向田令孜下拜。田令孜曾经召集宰相及宦官权贵们一起饮酒,张濬感到在大庭广众面前向宦官田令孜下拜是件耻辱的事,于是在宴会前先拜见田令孜谢酒,及宾客全部来齐之时,田令孜说:“我田令孜与张郎中分属内外朝,清浊异流,今天共同敬酒,的确是愉快的事,朝官如果顾虑和宦官一起饮酒玷辱了身份,又何必要改时间于宴会前来谢酒呢?今天张郎中于隐蔽之处向我谢酒,这怎么可能以呢?”一番话说得张濬又惭愧又恐惧,满脸通红,无地自容。
二月,乙卯朔,以太子少师王铎守司徒兼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。二月,乙卯朔,以太子少师王铎守司徒兼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。
二月,乙卯朔(初一),唐僖宗任命太子少师王铎守司徒兼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。
丙申,加郑畋同平章事。丙申,加郑畋同平章事。
丙申(十八日),加给郑畋同平章事的官衔。
加淮南节度使高骈东面都统,加河东节度使郑从谠兼侍中,依前行营招讨使。代北监军陈景思加淮南节度使高骈东面都统,加河东节度使郑从谠兼侍中,依前行营招讨使。代北监军陈景思帅沙陀酋长李友金及萨葛、安庆、吐谷浑诸部入援京师。至绛州,将济河。绛州刺史瞿稹,亦沙陀也,帅沙陀酋长李友金及萨葛、安庆、吐谷浑诸部入援京师。至绛州,将济河。绛州刺史瞿稹,亦沙陀也,请景思曰:“贼势方盛,未可轻进,不若且还代北募兵。”遂与景思俱还雁门。请景思曰:“贼势方盛,未可轻进,不若且还代北募兵。”遂与景思俱还雁门。
加淮南节度使高骈东面都统官衔,加河东节度使郑从谠兼侍中,先前所任行营招讨使依旧充任。唐代北监军陈景思率领沙陀族酋长李友金以及由萨葛、安庆、吐谷浑等部族人组成的军队向关中进发,入援京师。行至绛州,将要渡过黄河;绛州刺史翟稹也是沙陀族人,对陈景思说:“黄巢贼众势头正盛,你我所率军队兵员太少,不可轻易前进,不如暂且回到代北去召募兵员。”于是瞿稹会同陈景思一同回到雁门。
以枢密使杨复光为京城西南面行营都监。以枢密使杨复光为京城西南面行营都监。
唐僖宗任命枢密使杨复光为京西南面行营都监。
黄巢以朱温为东南面行营都虞候,将兵攻邓州。三月,辛亥,陷之,执刺史赵戎,因戍邓州以扼荆、襄。黄巢以朱温为东南面行营都虞候,将兵攻邓州。三月,辛亥,陷之,执刺史赵戎,因戍邓州以扼荆、襄。
黄巢任命朱温为东南面行营都虞候,率领军队进攻邓州;三月,辛亥(初三),朱温攻陷邓州,活捉邓州刺史赵戒,于是率军戍守邓州,以控扼荆州、襄州地区。
壬子,加陈敬瑄同平章事。甲寅,敬瑄奏遣左黄头军使李鋋将兵击黄巢。壬子,加陈敬瑄同平章事。甲寅,敬瑄奏遣左黄头军使李鋋将兵击黄巢。
壬子(初四),唐僖宗加给陈敬瑄同平章事的官衔。甲寅(初六),陈敬瑄奏告唐僖宗,派遣左黄头军使李鋋率领西川黄头军袭击黄巢军。
辛酉,以郑畋为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。赐畋诏:“凡蕃、汉将士赴难有功者,并听以墨敕除官。”畋奏以泾原节度使程宗楚为副都统,前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为行军司马。黄巢遣其将尚让、王播帅众五万寇凤翔,辛酉,以郑畋为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。赐畋诏:“凡蕃、汉将士赴难有功者,并听以墨敕除官。”畋奏以泾原节度使程宗楚为副都统,前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为行军司马。黄巢遣其将尚让、王播帅众五万寇凤翔,畋使弘夫伏兵要害,自以兵数千,多张旗帜,疏陈于高冈。贼以畋书生,轻之,鼓行而前,无复行伍,伏发,贼大败于龙尾陂,畋使弘夫伏兵要害,自以兵数千,多张旗帜,疏陈于高冈。贼以畋书生,轻之,鼓行而前,无复行伍,伏发,贼大败于龙尾陂,斩首二万馀级,伏尸数十里。斩首二万馀级,伏尸数十里。
辛酉(十三日),唐僖宗任命郑畋为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。又赐给郑畋诏书:“凡是我军队不管是蕃族,还是汉族的将士赴难讨贼有功者,都可以用墨敕先赏给他们官职。”郑畋上奏,请以泾原节度使程宗楚为副都统,并请任前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为行军司马。这时,黄巢派遣其部将尚让、王播率领兵众五万余人进攻凤翔,郑畋布置唐弘夫在长安至凤翔路上的要害之处设下伏兵,自己率数千军队,举着许多旗帜,疏疏拉拉地于山岗高处布阵。黄巢军认为郑畋是一介书生,对他相当轻视,敲着战鼓蜂涌而进,军队没有队形,向前乱冲乱杀,一时唐伏兵四起,黄巢军大败于龙尾陂,被斩首者达二万余级,伏卧于地的尸体长达数十里。
有书尚书省门为诗以嘲贼者,尚让怒,应在省官及门卒,悉抉目倒悬之;大索城中能为诗者,尽杀之;识字者给贱役。凡杀三千馀人。有书尚书省门为诗以嘲贼者,尚让怒,应在省官及门卒,悉抉目倒悬之;大索城中能为诗者,尽杀之;识字者给贱役。凡杀三千馀人。
有人在长安尚书省都堂官府大门上涂写诗句,嘲弄黄巢军,尚让见后勃然大怒,将当时在尚书省的官员和守门的士兵,全部挖去眼睛,头足倒悬挂于门前;又于长安城中大肆搜索能写诗的人,抓到的全部杀死,凡认识字的人均罚作贱役,所杀总计有三千余人。
瞿稹,李友金至代州,募兵逾旬,得三万人,皆北方杂胡,屯于崞西,瞿稹,李友金至代州,募兵逾旬,得三万人,皆北方杂胡,屯于崞西,犷悍暴横,稹与友金不能制。友金乃说陈景思曰:“今虽有众数万,苟无威望之将以统之,终无成功。吾兄司徒父子,勇略过人,为众所服。骠骑诚奏天子赦其罪,召以为帅,犷悍暴横,稹与友金不能制。友金乃说陈景思曰:“今虽有众数万,苟无威望之将以统之,终无成功。吾兄司徒父子,勇略过人,为众所服。骠骑诚奏天子赦其罪,召以为帅,则代北之人一麾响应,狂贼不足平也!”景思以为然,遣使诣行在言之。诏如所请。友金以五百骑赍诏诣达靼迎之,李克用帅达靼诸部万人赴之。则代北之人一麾响应,狂贼不足平也!”景思以为然,遣使诣行在言之。诏如所请。友金以五百骑赍诏诣达靼迎之,李克用帅达靼诸部万人赴之。
唐将瞿稹、李友金来到代州,十多天后,募得士兵三万人,都是北方的杂胡,驻扎在崞县之西,这些胡族士兵粗犷骠悍,暴虐凶横,瞿稹和李友金都无法控制。李友金于是游说陈景恩:“今天虽然有兵众好几万人,如果没有威信卓著的将领统帅他们,最终是不能成功的。我的兄长司徒李国昌与他的儿子李克用,均有过人的勇力和智略,为兵众所推服;陈骠骑如果能上奏大唐天子赦免他们的罪,召回他们任为统帅,就可以使代北诸胡士兵群起响应,贼寇再猖狂也不足以平定了!”陈景恩听后感到有道理,于是派遣使者到成都行宫向唐僖宗奏请;唐僖宗颁下诏书批准了陈景恩的请求。李友金于是怀着诏书带五百骑兵到鞑靼往迎李国昌、李克用父子,李克用奉诏后立即率领鞑靼诸部兵万余人开进塞内赴援。
群臣追从车驾者稍稍集成都,南北司朝者近二百人。诸道及四夷贡献不绝,蜀中府库充实,与京师无异。赏赐不乏,士卒欣悦。群臣追从车驾者稍稍集成都,南北司朝者近二百人。诸道及四夷贡献不绝,蜀中府库充实,与京师无异。赏赐不乏,士卒欣悦。
唐朝诸大臣追从唐僖宗车驾者逐渐聚集于成都,南衙和北司朝见皇上者有近二百人,诸道地方官和四姨酋领贡献给成都行宫的物资连绵不起,蜀中府库很充实,与往年在京师时没有两样,于是唐僖宗给予将士的赏赐并不缺乏,士卒欢欣鼓舞。
黄巢得王徽,逼以官,徽阳瘖,不从。月馀,逃奔河中,遣人间道奉绢表诣行在。诏以徽为兵部尚书。黄巢得王徽,逼以官,徽阳瘖,不从。月馀,逃奔河中,遣人间道奉绢表诣行在。诏以徽为兵部尚书。
黄巢捕获王徽,逼他出任大齐的官职,王徽装聋不说话,不肯从命。一个月后,王徽逃奔于河中,派人走小路将写于绢上的表文送到成都行宫。唐僖宗颁下诏书任命王徽为兵部尚书。
前夏绥节度使诸葛爽复自河阳奉表自归,前夏绥节度使诸葛爽复自河阳奉表自归,即以为河阳节度使。即以为河阳节度使。
唐前绥节度使诸葛爽自河阳奉表朝廷,表示要弃暗投明,复归大唐,唐僖宗立即任诸葛爽为河阳节度使。
宥州刺史拓跋思恭,宥州刺史拓跋思恭,本党项羌也,纠合夷、夏兵会鄜延节度使李孝昌于鄜州,同盟讨贼。本党项羌也,纠合夷、夏兵会鄜延节度使李孝昌于鄜州,同盟讨贼。
唐宥州刺史拓跋思恭本为党项羌族人,这时纠合夷族、汉族士兵,在鄜州会合鄜延节度使李者昌,结成同盟以讨伐黄巢军。
奉天镇使齐克俭遣使诣郑畋求自效。甲子,畋传檄天下籓镇,合兵讨贼。时天子在蜀,诏令不通,天下谓朝廷不能复振,及得畋檄,争发兵应之。贼懼,不敢复窥京西。奉天镇使齐克俭遣使诣郑畋求自效。甲子,畋传檄天下籓镇,合兵讨贼。时天子在蜀,诏令不通,天下谓朝廷不能复振,及得畋檄,争发兵应之。贼懼,不敢复窥京西。
唐奉天镇使齐克俭派遣使者到郑畋处要求投军自效,以雪洗潼关外战败的耻辱。甲子(十六日),郑畋向全国各藩镇发布檄文,号召天下藩镇合兵攻讨黄巢贼寇。当时大唐天子居留于蜀地,诏令不通畅,天下藩镇由于消息不通,都传言大唐王朝不能再复兴振作,这时得到郑畋的檄文,都争着调发军队响应。黄巢对于这种形势感到恐惧,不敢再派兵窥伺长安以西的地方。
夏,四月,戊寅朔,加王铎兼侍中。夏,四月,戊寅朔,加王铎兼侍中。
夏季。四月,戊寅朔(初一),唐僖宗加王铎官兼侍中。
以拓跋思恭权知夏绥节度使。以拓跋思恭权知夏绥节度使。
任命拓跋思恭为权知夏绥节度使。
黄巢以其将王玫为邠宁节度使,邠州通塞镇将朱玫起兵诛之,让别将李重古为节度使,自将兵讨巢。黄巢以其将王玫为邠宁节度使,邠州通塞镇将朱玫起兵诛之,让别将李重古为节度使,自将兵讨巢。
黄巢任命其部将王玫为邠宁节度使。邠州通塞镇将朱玫起兵将王玫诛杀,让别将李重古为邠州节度使,自己率领军队攻讨黄巢军。
是时,唐弘夫屯渭北,王重荣屯沙苑,王处存屯渭桥,拓跋思恭屯武功,郑畋屯盩厔。弘夫乘龙尾之捷,进薄长安。是时,唐弘夫屯渭北,王重荣屯沙苑,王处存屯渭桥,拓跋思恭屯武功,郑畋屯盩厔。弘夫乘龙尾之捷,进薄长安。
这时,唐弘夫率军驻扎于渭北,王重荣率军屯驻沙苑,王处存驻军渭桥,拓跋思恭屯军武功,郑畋统率大军进驻盩厔,形成四面合围长安的形势。唐弘夫乘龙尾大捷的余威率军猛进,逼近长安。
壬午,黄巢帅众东走,程宗楚先自延秋门入,壬午,黄巢帅众东走,程宗楚先自延秋门入,弘夫继至,处存帅锐卒五千夜入城。坊市民喜,争欢呼出迎官军,弘夫继至,处存帅锐卒五千夜入城。坊市民喜,争欢呼出迎官军,或以瓦砾击贼,或拾箭以供官军。宗楚等恐诸将分其功,不报凤翔、鄜夏,或以瓦砾击贼,或拾箭以供官军。宗楚等恐诸将分其功,不报凤翔、鄜夏,军士释兵入第舍,掠金帛、妓妾。处存令军士首系白𢄼为号,军士释兵入第舍,掠金帛、妓妾。处存令军士首系白𢄼为号,坊市少年或窃其号以掠人。贼露宿霸上,坊市少年或窃其号以掠人。贼露宿霸上,诇知官军不整,且诸军不相继,引兵还袭之,自诸门分入,大战长安中,宗楚、弘夫死,诇知官军不整,且诸军不相继,引兵还袭之,自诸门分入,大战长安中,宗楚、弘夫死,军士重负不能走,是以甚败,死者什八九。处存收馀众还营。丁亥,巢复入长安,怒民之助官军,纵兵屠杀,流血成川,谓之洗城。于是诸军皆退,贼势愈炽。军士重负不能走,是以甚败,死者什八九。处存收馀众还营。丁亥,巢复入长安,怒民之助官军,纵兵屠杀,流血成川,谓之洗城。于是诸军皆退,贼势愈炽。
壬午(初五),黄巢率军出长安城向东方撤退,唐将程宗楚率军首先自延秋门进入长安城,唐弘夫紧接着率军赶到,王处存率领精锐士兵五千人于夜晚也进入长安。长安坊市居民十分欢喜,争先恐后地出来欢迎官军,欢呼声响成一片,有的人还用瓦砾投击黄巢军,也有人收拾箭头供给官军。入城的程宗楚等人恐怕其他将领入城分去他们的战功,竟不通报凤翔节度使郑畋和鄜夏节度使拓跋思恭,入城的官军士兵们放下军器进入居民私宅,抢夺金帛,掠取妓妾。王处存下令军士系上白色丝绸头作为记号,但坊市无赖少年不少人也载上白丝头,照样掠人劫货,使长安城内一片混乱。黄巢率军露宿于霸上,侦察到城内官军号令不整,而且围长安的诸路官军互不联系,于是率军还袭长安,黄巢军自诸城门分别进入,大战于城中,唐将程宗楚、唐弘夫都被杀死,官军士兵由于抢劫物太多,负重而走不动路,被黄巢军杀得大败,死者有十分之八九。王处存收拾残兵余众归还到渭桥扎营地。丁亥,(十月)黄巢再进入长安,对长安居民帮助官军感到极为愤怒,于是纵兵进行屠杀,长安城血流成河,称之为洗城。于是唐诸路军全部撤退,黄巢军的声势更盛。
贼所署同州刺史王溥、华州刺史乔谦、商州刺史宋岩闻巢弃长安,皆率众奔邓州,朱温斩溥、谦,释岩,使还商州。贼所署同州刺史王溥、华州刺史乔谦、商州刺史宋岩闻巢弃长安,皆率众奔邓州,朱温斩溥、谦,释岩,使还商州。
黄巢所任命的同州刺史王溥、华州刺史乔谦、商州刺史宋岩听黄巢已放弃长安,均率领部众投奔邓州,朱温将王溥、乔谦问斩,而将宋岩释放,让他率军还商州。
庚寅,拓跋思恭、李孝昌与贼战于王桥,不利。庚寅,拓跋思恭、李孝昌与贼战于王桥,不利。
庚寅(十三日),唐将拓跋思恭、李孝昌率官军与黄巢军在土桥激战,官军失利。
诏以河中留后王重荣为节度使。诏以河中留后王重荣为节度使。
唐僖宗颁发诏书任命河中留后王重荣为河中节度使。
贼众上黄巢尊号曰承天应运启圣睿文宣武皇帝。贼众上黄巢尊号曰承天应运启圣睿文宣武皇帝。
大齐百官给黄巢上尊号,称为承天应运启圣睿文宣武皇帝。
有双雉集广陵府舍,占者以为野鸟来集,城邑将空之兆,高骈恶之,乃移檄四方,云将入讨黄巢,悉发巡内兵八万,舟二千艘,旌旗甲兵甚盛。五月,己未,出屯东塘。有双雉集广陵府舍,占者以为野鸟来集,城邑将空之兆,高骈恶之,乃移檄四方,云将入讨黄巢,悉发巡内兵八万,舟二千艘,旌旗甲兵甚盛。五月,己未,出屯东塘。诸将数请行期,骈托风涛为阻,或云时日不利,竟不发。诸将数请行期,骈托风涛为阻,或云时日不利,竟不发。
有一对野鸡飞集于广陵淮南节度使府舍,占卜者认为野鸟飞来集合,是广陵城邑将要淘空的徵兆。高骈对此感到厌恶和恐惧,于是向四方传布檄文,声言将要入关中讨伐黄巢,调发所巡辖地境所有军队八万人、船二千艘,旌旗挥舞,军势旺盛。五月,己未(十二日),大军出屯于东塘。淮南诸将领多次向高骈问出征的行期,高骈托言江河风涛太大阻挡大军行军,又托言时日不吉利,结果最终没有出发。
李克用牒河东,称奉诏将兵五万讨黄巢,令具顿递,李克用牒河东,称奉诏将兵五万讨黄巢,令具顿递,郑从谠闭城以备之。克用屯于汾东,从谠犒劳,给其资粮,累日不发。克用自至城下大呼,求与从谠相见,从谠登城谢之。癸亥,复求发军赏给,从谠以钱千缗、米千斛遗之。甲子,克用纵沙陀剽掠居民,城中大骇。从谠求救于振武节度使契苾璋,璋引突厥、吐谷浑救之,破沙陀两寨,克用追战至晋阳城南,璋引兵入城,沙陀掠阳曲、榆次而归。郑从谠闭城以备之。克用屯于汾东,从谠犒劳,给其资粮,累日不发。克用自至城下大呼,求与从谠相见,从谠登城谢之。癸亥,复求发军赏给,从谠以钱千缗、米千斛遗之。甲子,克用纵沙陀剽掠居民,城中大骇。从谠求救于振武节度使契苾璋,璋引突厥、吐谷浑救之,破沙陀两寨,克用追战至晋阳城南,璋引兵入城,沙陀掠阳曲、榆次而归。
李克用给河东节度使府发送牒文,声称奉唐僖宗诏命率兵五万征讨黄巢,要求节度使府沿道准备酒食以供军,并设置邮驿。河东节度使郑从谠紧闭城门对李克用严设戒备。李克用率军于汾东驻屯,郑从谠派人去犒劳,并送给李克用军资粮草,全李克用驻留多日而不开拔。李克用亲自来到晋阳城下呼喊,要求与河东节度使郑从谠相见,郑从谠登上城楼向李克用致谢。癸亥(十六日),又要求发给粮饷赏钱,郑从谠送给钱干,米千斛。甲子(十七日),李克用放纵沙陀军抢掠居民,城中大为惊恐。郑从谠派人向振武节度使契苾璋求救,契苾璋率领突厥、吐谷浑兵赶来援救,攻破沙陀军两个寨,李克用率大军出战,追契苾璋军至于晋阳城南,契苾璋率军进入晋阳城,于是李克用所率沙陀军队抢掠阳曲、榆次后北归。
黄巢之克长安也,忠武节度使周岌降之。黄巢之克长安也,忠武节度使周岌降之。岌尝夜宴,急召监军杨复光,岌尝夜宴,急召监军杨复光,左右曰:“周公臣贼,将不利于内侍,不可往。”左右曰:“周公臣贼,将不利于内侍,不可往。”复光曰:“事已如此,义不图全。”即诣之。酒酣,岌言及本朝,复光泣下,良久,曰:“丈夫所感者,恩义耳!公自匹夫为公侯,奈何舍十八叶天子而臣贼乎!”复光曰:“事已如此,义不图全。”即诣之。酒酣,岌言及本朝,复光泣下,良久,曰:“丈夫所感者,恩义耳!公自匹夫为公侯,奈何舍十八叶天子而臣贼乎!”岌亦流涕曰:“吾不能独拒贼,故貌奉而心图之。今日召公,正为此耳。”因沥酒为盟。岌亦流涕曰:“吾不能独拒贼,故貌奉而心图之。今日召公,正为此耳。”因沥酒为盟。是夕,复光遣其养子守亮杀贼使者于驿。是夕,复光遣其养子守亮杀贼使者于驿。
黄巢攻克长安之时,唐忠武军节度使周发投降于黄巢。周岌有一次举行夜宴,急召忠武监军杨复光赴宴,杨复光左右部属劝道:“周公已投降于黄巢贼,恐怕将不利于内侍监,不可轻易前往。”杨复光回答说:“事情已到这般境地,为赴义就不能希图自己身家性命。”于是前往赴宴。往酒一通至兴头上时,周岌谈到大唐王朝,杨复光一边听一边流泪,过了一会儿,杨复光对周岌说:“大丈夫最为感戴的东西,当是恩义!你自一介匹夫而位列公侯,为何要舍弃立国已十八世的唐朝,而向黄巢贼称臣呢?”周岌听后也泪流满面,说:“我不能孤军抗贼寇,所以表面上向贼称臣,而内心却在杨办法拒贼呀!今天召你来,正是为商议此事的。”因此将酒滴洒于地而起盟,誓言忠于唐朝而扫平寇难。这天晚上,杨复光派遣其养子在驿馆将黄巢派来的使者杀死。
时秦宗权据蔡州,不从岌命,复光将忠武兵三千诣蔡州,说宗权同举兵讨巢。宗权遣其将王淑将兵三千从复光击邓州,逗留不进,复光斩之,并其军,分忠武八千人为八都,遣牙将鹿晏弘、晋晖、王建、韩建、张造、李师泰、庞从等八人将之。时秦宗权据蔡州,不从岌命,复光将忠武兵三千诣蔡州,说宗权同举兵讨巢。宗权遣其将王淑将兵三千从复光击邓州,逗留不进,复光斩之,并其军,分忠武八千人为八都,遣牙将鹿晏弘、晋晖、王建、韩建、张造、李师泰、庞从等八人将之。王建,舞阳人;韩建,长社人;晏弘、晖、造、师泰,皆许州人也。复光帅八都与朱温战,败之,遂克邓州,逐北至蓝桥而还。王建,舞阳人;韩建,长社人;晏弘、晖、造、师泰,皆许州人也。复光帅八都与朱温战,败之,遂克邓州,逐北至蓝桥而还。
当时秦宗权占据蔡州,不听从周岌的命令,杨复光率领忠武军三千人来到蔡州,劝说秦宗权一同举兵讨伐黄巢。秦宗权于是派遣其部将王淑率领三千人的军队随从杨复光进击邓州,王淑逗留不进,杨复光将他斩首,兼并他的军队,又将忠武军八千人分为八都,派遣牙将鹿宴弘、晋晖、王建、韩建、张造、李师泰、庞从等八人分别统率。王建是舞阳人,韩建是长社人;鹿晏弘、张造、李师泰都是许州人。杨复光率领八都军队与黄巢部将朱温作战,将朱温击败,于是攻克邓州,向北追逐朱温残军,至蓝桥才还师。
昭义节度使高浔会王重荣攻华州,克之。昭义节度使高浔会王重荣攻华州,克之。
唐昭义军节度使高浔会合河中王重荣军进攻华州,将城攻克。
六月,戊戌,以郑畋为司空兼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,都统如故。六月,戊戌,以郑畋为司空兼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,都统如故。
六月,戊戌(二十二日),唐僖宗任命郑畋为司空兼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,并依旧任都统。
李克用遇大雨,己亥,引兵北还,陷忻、代二州,因留居代州。李克用遇大雨,己亥,引兵北还,陷忻、代二州,因留居代州。郑从谠遣教练使论安等军百井以备之。郑从谠遣教练使论安等军百井以备之。
李克用沙陀军遇以大雨,己亥,于是引军北还,攻陷忻州、代州,因而留居于代州。郑从谠派遣教练使论安等率军驻扎于百井,以防备沙陀军。
邠宁节度副使朱玫屯兴平,邠宁节度副使朱玫屯兴平,黄巢将王播围兴平,玫退屯奉天及龙尾陂。黄巢将王播围兴平,玫退屯奉天及龙尾陂。
邠宁节度副使朱攻率领军队驻扎在兴平,黄巢派部将王播围攻兴平,朱攻率军撤退,驻扎在奉天及龙尾陂。
西川黄头军使李鋋将万人,巩咸将五千人屯兴平,西川黄头军使李鋋将万人,巩咸将五千人屯兴平,为二寨,与黄巢战,屡捷。陈敬瑄遣神机营使高仁厚将二千人益之。为二寨,与黄巢战,屡捷。陈敬瑄遣神机营使高仁厚将二千人益之。
西川黄头军使李鋋率领万余人,巩咸率领五千人,进屯兴平,扎下两个营寨,出兵与黄巢军作战,屡有捷获;西川节度使陈敬瑄派遣神机营使高仁厚率领二千人增援李鋋、巩咸二军。
秋,七月,丁巳,改元,赦天下。秋,七月,丁巳,改元,赦天下。
秋季,七月,丁巳(十一日),改年号为中和,大赦天下。
庚申,以翰林学士承旨、兵部侍郎韦昭度同平章事。庚申,以翰林学士承旨、兵部侍郎韦昭度同平章事。
庚申(十四日),唐僖宗任命翰林学士承旨,兵部侍郎韦昭度为同平章事。
论安自百井擅还,郑从谠不解靴衫斩之,灭其族。论安自百井擅还,郑从谠不解靴衫斩之,灭其族。更遣都头温汉臣将兵屯百井。契苾璋引兵还振武。更遣都头温汉臣将兵屯百井。契苾璋引兵还振武。
论安擅自由百井率军回晋阳,河东节度使郑从谠极为愤怒,将论安不脱靴,不解衣衫即行问斩,并诛灭其家族。另外派遣都头温汉臣率领军队进屯百井,契苾璋也率本部军队回到振武。
初,车驾至成都,蜀军赏钱人三缗。田令孜为行在都指挥处置使,每四方贡金帛,辄颁赐从驾诸军无虚月,不复及蜀军,蜀军颇有怨言。丙寅,令孜宴土客都头,初,车驾至成都,蜀军赏钱人三缗。田令孜为行在都指挥处置使,每四方贡金帛,辄颁赐从驾诸军无虚月,不复及蜀军,蜀军颇有怨言。丙寅,令孜宴土客都头,以金杯行酒,因赐之,诸都头皆拜而受,西川黄头军使郭琪独不受,起言曰:“诸将月受俸料,丰赡有馀,常思难报,岂敢无厌!顾蜀军与诸军同宿卫,而赏赉悬殊,颇有觖望,以金杯行酒,因赐之,诸都头皆拜而受,西川黄头军使郭琪独不受,起言曰:“诸将月受俸料,丰赡有馀,常思难报,岂敢无厌!顾蜀军与诸军同宿卫,而赏赉悬殊,颇有觖望,恐万一致变。愿军容减诸将之赐以均蜀军,使土客如一,则上下幸甚!”令孜默然有间,曰:“汝尝有何功?”对曰:“琪生长山东,征戍边鄙,尝与党项十七战,契丹十馀战,金创满身。又尝征吐谷浑,伤胁肠出,线缝复战。”令孜乃自酌酒于别樽以赐琪。琪知其毒,不得已,再拜饮之。归,杀一婢,吮其血以解毒,吐黑汁数升,遂帅所部作乱,丁卯,焚掠坊市。令孜奉天子保东城,闭门登楼,命诸军击之。琪引兵还营,陈敬瑄命都押牙安金山将兵攻之,琪夜突围出,奔广都,恐万一致变。愿军容减诸将之赐以均蜀军,使土客如一,则上下幸甚!”令孜默然有间,曰:“汝尝有何功?”对曰:“琪生长山东,征戍边鄙,尝与党项十七战,契丹十馀战,金创满身。又尝征吐谷浑,伤胁肠出,线缝复战。”令孜乃自酌酒于别樽以赐琪。琪知其毒,不得已,再拜饮之。归,杀一婢,吮其血以解毒,吐黑汁数升,遂帅所部作乱,丁卯,焚掠坊市。令孜奉天子保东城,闭门登楼,命诸军击之。琪引兵还营,陈敬瑄命都押牙安金山将兵攻之,琪夜突围出,奔广都,从兵皆溃,独厅吏一人从,息于江岸。琪谓厅吏曰:“陈公知吾无罪,然军府掠扰,不可以莫之安也。汝事吾能始终,今有以报汝。汝赍吾印剑诣陈公曰:‘郭琪走渡江,我以剑击之,坠水,尸随湍流下矣。得其印剑以献。”陈公必据汝所言,榜悬印剑于市以安众。汝当获厚赏,吾家亦保无恙。吾自此适广陵,归高公,从兵皆溃,独厅吏一人从,息于江岸。琪谓厅吏曰:“陈公知吾无罪,然军府掠扰,不可以莫之安也。汝事吾能始终,今有以报汝。汝赍吾印剑诣陈公曰:‘郭琪走渡江,我以剑击之,坠水,尸随湍流下矣。得其印剑以献。”陈公必据汝所言,榜悬印剑于市以安众。汝当获厚赏,吾家亦保无恙。吾自此适广陵,归高公,后数日,汝可密以语吾家也。”遂解印剑授之而逸。厅吏以献敬瑄,果免琪家。后数日,汝可密以语吾家也。”遂解印剑授之而逸。厅吏以献敬瑄,果免琪家。
起初,唐僖宗的车驾来到成都时,蜀中军队每人赏钱三缗。田令孜任行在都指挥处置使后,每有四方贡输而来的金帛,就自作主张颁发和赐予随从车驾来到成都的外镇诸军,而且几乎每日都有赏赐,而蜀中军队却不再得到什么奖赏,于是蜀军有很多怨言。丙寅(二十日),田令孜为本土蜀军和外来客军都头设宴,用金杯行酒,并因此将金杯赐给诸都头,都头们都拜而接受,独有西川黄头军使郭琪不受赐,并站起来说:“诸都将每月领有俸料钱,所得丰厚,赡养一家而有余,经常想到难以报答所蒙受的厚恩,岂敢贪得无厌,再受金杯。我看到蜀中军队与外镇诸军同作宿卫,而所给赏赐却大有悬殊,故蜀军多有怨气,恐怕万一激致变乱,难以收拾。愿田军容减免给予诸将的特别赏赐,用以平均地赐给蜀军,使土军与客军奖赏如一,这样上下都会感到庆幸和欢天喜地的!”田令孜听罢默然无言,好一会儿才问郭琪说:“你曾立过什么军功?”郭琪回答说:“我生长在崤山以东地区,并不是蜀地人,曾在边远地区征讨屯戌,率军与党项作战十七次,与契丹作战十余次,满身都有金创伤疤,又曾经出征吐谷浑,被击伤肚皮,肠子都流出来了,用线缝上后马上又投入战斗。”田令孜于是用另外一个酒杯亲自斟满酒赐给郭琪,郭琪知道酒中已下毒,不得已,再拜将酒饮下。回到家中后,杀死一个婢女,吮吸她的血来解毒,结果吐出黑色的毒汁好几升,于是率领所部造反作乱,丁卯(二十一日),焚烧和抢劫成都坊市,成都城一片混乱。田令孜奉拥着唐僖宗保居东城,紧闭城门并登上城楼,命令诸军攻击郭琪所率领的乱军。郭琪率领军队回到营地,陈敬瑄命令都押牙安金山率领军队来围攻,郭琪于夜晚突围而出,逃奔广都,随从他的士兵他部溃散,只有其军府厅吏一人跟从,于江岸休息。郭琪对厅吏说:“陈公敬瑄知道我无罪,但军府已被惊扰,不可能不清除我而使军府安定下来。你追随我能始终如一,今天有一个办法可以报答你。你可奉我的官印和利剑去向陈公报告,就说:‘郭琪渡江逃走,我用剑将他击落于水中,尸体随急流而下,缴得他的官印和剑,献给陈公。’陈公必定会根据你所说的,将我的印和剑悬于成都坊市,张榜以安定众心。你也必定能为此获得丰厚的奖赏,我的一家人也可因此得保而无恙。我由此前往广陵,投奔淮南节度使高骈,几天过后,你可以私下将我的情况告诉我家。”于是将印和剑解下授予厅吏,顺流东逃。厅吏将官印和剑献给陈敬瑄,果然,郭琪一家得到赦免。
上日夕专与宦官同处,议天下事,待外臣殊疏薄。上日夕专与宦官同处,议天下事,待外臣殊疏薄。庚午,左拾遗孟昭图上疏,以为:“治安之代,遐迩犹应同心;多难之时,中外尤当一体。去冬车驾西幸,不告南司,遂使宰相、仆射以下悉为贼所屠,庚午,左拾遗孟昭图上疏,以为:“治安之代,遐迩犹应同心;多难之时,中外尤当一体。去冬车驾西幸,不告南司,遂使宰相、仆射以下悉为贼所屠,独北司平善。况今朝臣至者,皆冒死崎岖,远奉君亲,所宜自兹同休等戚。伏见前夕黄头军作乱,陛下独与令孜、敬瑄及诸内臣闭城登楼,并不召王铎已下及收朝臣入城。翌日,又不对宰相,亦不宣慰朝臣。独北司平善。况今朝臣至者,皆冒死崎岖,远奉君亲,所宜自兹同休等戚。伏见前夕黄头军作乱,陛下独与令孜、敬瑄及诸内臣闭城登楼,并不召王铎已下及收朝臣入城。翌日,又不对宰相,亦不宣慰朝臣。臣备位谏官,况今未知圣躬安否,况疏冗乎!臣备位谏官,况今未知圣躬安否,况疏冗乎!傥群臣不顾君上,罪固当诛;若陛下不恤群臣,于义安在!夫天下者,高祖、太宗之天下,非北司之天下;天子者,四海九州之天子,非北司之天子。北司未必尽可信,南司未必尽无用。岂天子与宰相了无关涉,朝臣皆若路人!如此,恐收复之期,尚劳宸虑,尸禄之士,得以宴安。臣躬被宠荣,职在裨益,虽遂事不谏,而来者可追。”傥群臣不顾君上,罪固当诛;若陛下不恤群臣,于义安在!夫天下者,高祖、太宗之天下,非北司之天下;天子者,四海九州之天子,非北司之天子。北司未必尽可信,南司未必尽无用。岂天子与宰相了无关涉,朝臣皆若路人!如此,恐收复之期,尚劳宸虑,尸禄之士,得以宴安。臣躬被宠荣,职在裨益,虽遂事不谏,而来者可追。”疏入,令孜屏不奏。辛未,矫诏贬昭图嘉州司户,遣人沉于蟆颐津,疏入,令孜屏不奏。辛未,矫诏贬昭图嘉州司户,遣人沉于蟆颐津,闻者气塞而莫敢言。闻者气塞而莫敢言。
唐僖宗日夜专门与宦官同处,共议天下之事,而待禁外朝臣越来越疏远,礼遇也越来越薄。庚午(二十四日),左拾遗孟昭图上疏谏诤,认为:”太平治安时期,远近犹应同心协力;国家多难时期,中朝外朝更应该同为一体。去年冬季,皇上车驾西行,不告诉南司宰相朝臣,以致使宰相、仆射以下百官都被黄巢贼寇所屠杀,只有北司宦官得平安无事。况且如今朝臣能到达这里,都是冒着生命危险,经过崎岖之道,才得以远道来侍奉君上,所以应当从此休戚与共。而我看到前天傍晚西川黄头军作乱,陛下只是与田令孜,陈敬瑄及诸宦官内臣紧闭城门登上城楼躲避,并不召宰相王铎并让朝世入城;第二天,又不召对宰相,也不宣慰朝臣。我位至谏臣,却至今不知道陛下圣体是否安泰。倘若群臣不顾君上,其罪固然应当遭诛,若陛下不抚恤群臣,于理义上也说不过去。大唐天下是高祖、太宗开创的天下,并不是北司宦官的天下;大唐天子是四海九州百姓的天子,也不是北司宦官的天子。北司宦官未必人人尽可信任,南司朝官也未必人人都夫用。岂有天子与宰相毫无关系,朝臣都视如路人!这样下去,恐怕收复京师之期,还要有劳于陛下思虑,而尸位素餐之士,却得以安享酒宴。我受到陛下的宠任有幸被任为谏臣,职责就是上言谏诤,以有裨益于国家,虽然我不一定尽到了随事谏诤的职责,但有后来者可以继续谏诤。”疏状送入行宫禁内,被田令令孜扣留,而不上奏于唐僖宗。辛未(二十五日),田令孜假借唐僖宗的名义矫诏贬孟昭图为嘉州司户,又派人于颐津将孟昭图投入江中淹死。朝臣闻知此事都义愤填膺,敢怒而不敢言。
鄜延节度使李孝昌、权夏州节度使拓跋思恭屯东渭桥,黄巢遣朱温拒之。鄜延节度使李孝昌、权夏州节度使拓跋思恭屯东渭桥,黄巢遣朱温拒之。
鄜延节度使李孝昌、权夏州节度使拓跋思恭率军驻扎在东渭桥,黄巢派朱温率军抵抗。
以义武节度使王处存为东南面行营招讨使,以邠宁节度副使朱玫为节度使。以义武节度使王处存为东南面行营招讨使,以邠宁节度副使朱玫为节度使。
唐僖宗任命义武节度使王处存为东南面行营招讨使,又任命邠宁节度副使朱玫为宁节度使。
八月,己丑夜,星交流如织,或大如杯碗,至丁酉乃止。八月,己丑夜,星交流如织,或大如杯碗,至丁酉乃止。
八月,己丑(十三日)夜晚,天空流星交织如梭,有的大如杯,有的大如碗,到丁酉(二十一日)才止。
武宁节度使支详武宁节度使支详遣牙将时溥、陈璠将兵五千入关,讨黄巢,二人皆详所奖拔也。溥至东都,矫称详命,召师还与璠合兵,屠河阴,掠郑州而东。及彭城,详迎劳,犒赏甚厚。遣牙将时溥、陈璠将兵五千入关,讨黄巢,二人皆详所奖拔也。溥至东都,矫称详命,召师还与璠合兵,屠河阴,掠郑州而东。及彭城,详迎劳,犒赏甚厚。溥遣所亲说详曰:“众心见迫,请公解印以相授。”详不能制,出居大彭馆,溥自知留务。璠谓溥曰:“支仆射有惠于徐人,不杀,必成后悔。”溥不许,送详归朝。璠伏甲于七里亭,溥遣所亲说详曰:“众心见迫,请公解印以相授。”详不能制,出居大彭馆,溥自知留务。璠谓溥曰:“支仆射有惠于徐人,不杀,必成后悔。”溥不许,送详归朝。璠伏甲于七里亭,并其家属杀之。诏以溥为武宁留后。溥表璠为宿州刺史,璠到官贪虐,溥以都张友代还,杀之。并其家属杀之。诏以溥为武宁留后。溥表璠为宿州刺史,璠到官贪虐,溥以都张友代还,杀之。
唐武宁节度使支详派遣牙将时溥、陈璠率领军队五千人进入关中讨伐黄巢,二人均为支详所奖励提拔的将领。时溥来到东都,假称支详的命令,将军队召还与陈璠合兵一处,在河阴大肆屠杀,劫掠郑州后向东走。回到彭城,支详出来迎接慰劳,犒赏丰厚。时溥派亲信对支详说:“受兵众的拥载被迫充当军府总统领,请你解下节度使的大印授予时溥。”支详不能制止,只好搬出军府居在大彭馆。时溥于是自掌武宁军留后事务。陈璠对时溥说:“支仆射对徐州人有恩惠,不杀他,一定会后悔的。”时溥没有同意,将支详送归朝廷。陈璠在七里亭埋伏甲兵,杀支详及其家属。唐僖宗颁下诏书,任命时溥为武宁军留后。时溥上表请任陈璠为宿州刺史,陈璠到官后贪鄙暴虐,于是时溥另派都将张友替代陈璠,陈璠回到徐州后被时溥杀死。
杨复光奏升蔡州为奉国军,以秦宗权为防御使。寿州屠者王绪与妹夫刘行全聚众五百,盗据本州,月馀,复陷光州,自称将军,有众万馀人。秦宗权表为光州刺史。固始县佐王潮杨复光奏升蔡州为奉国军,以秦宗权为防御使。寿州屠者王绪与妹夫刘行全聚众五百,盗据本州,月馀,复陷光州,自称将军,有众万馀人。秦宗权表为光州刺史。固始县佐王潮及弟审邽、审知皆以材气知名,绪以潮为军正,使典盗粮,阅士卒,信用之。及弟审邽、审知皆以材气知名,绪以潮为军正,使典盗粮,阅士卒,信用之。
杨复光向唐僖宗奏请将蔡州升为奉国军,任秦宗权为防御史。寿州的屠户王绪与妹夫刘行全聚集五百余众,占据寿州,一个月后,又攻陷徐州,自称为将军,都众发展到一万余人。秦宗权上表请朝廷任命王绪为光州刺史。固始县佐丞王潮及其弟王审邽、王审知都以有才气而知名,王绪于是任命王潮为军正,让他典掌物资和粮草,巡阅士卒,并对他十分信任。
高浔与黄巢将李详战于石桥,高浔与黄巢将李详战于石桥,浔败,奔河中,详乘胜复取华州。浔败,奔河中,详乘胜复取华州。巢以详为华州刺史。巢以详为华州刺史。
唐昭义节度使高浔率官军与黄巢部将李详战于石桥,高浔被打败,逃奔河中,李详率军乘胜收复华州。黄巢任命李详为华州刺史。
以权知夏绥节度使拓跋思恭为节度使。以权知夏绥节度使拓跋思恭为节度使。
唐僖过任命权夏绥节度使拓跋思恭为王式的夏绥节度使。
宗正少卿嗣曹王龟年自南诏还,骠信上表款附,请悉遵诏旨。宗正少卿嗣曹王龟年自南诏还,骠信上表款附,请悉遵诏旨。
唐宗正少卿嗣曹王李龟年由南诏归还,南诏骠信上表表示愿意通款归附,请求以后一切处置都遵从唐朝皇帝的旨意行事。
九月,李孝昌、拓跋思恭与尚让、朱温战于东渭桥,不利,引去。九月,李孝昌、拓跋思恭与尚让、朱温战于东渭桥,不利,引去。
九月,唐将李孝昌、拓跋思恭与大齐将尚让、朱温各率军队战于东渭桥,唐军大利,引兵退去。
初,高骈与镇海节度使周宝俱出神策军,骈以兄事宝。及骈先贵有功,浸轻之。既而封壤相邻,数争细故,遂有隙。初,高骈与镇海节度使周宝俱出神策军,骈以兄事宝。及骈先贵有功,浸轻之。既而封壤相邻,数争细故,遂有隙。骈檄宝入援京师,宝治舟师以俟之,怪其久不行。访诸幕客,或曰:“高公幸朝廷多故,有并吞江东之志,声云入援,其实未必非图我也!宜为备。”宝未之信,使人觇骈,殊无北上意。骈檄宝入援京师,宝治舟师以俟之,怪其久不行。访诸幕客,或曰:“高公幸朝廷多故,有并吞江东之志,声云入援,其实未必非图我也!宜为备。”宝未之信,使人觇骈,殊无北上意。会骈使人约宝面会瓜洲议军事,宝遂以言者为然,辞疾不往。且谓使者曰:“吾非李康,高公复欲作家门功勋以欺朝廷邪?”会骈使人约宝面会瓜洲议军事,宝遂以言者为然,辞疾不往。且谓使者曰:“吾非李康,高公复欲作家门功勋以欺朝廷邪?”骈怒,复遣使责宝,“何敢轻侮大臣?”宝诟之曰:“彼此夹江为节度使,汝为大臣,我岂坊门卒邪!”骈怒,复遣使责宝,“何敢轻侮大臣?”宝诟之曰:“彼此夹江为节度使,汝为大臣,我岂坊门卒邪!”由是遂为深仇。由是遂为深仇。
起初,淮南节度使高骈与镇海节度使周宝都出身于神策禁军,高骈称周宝为兄,对周宝很恭敬。后来高骈先富贵,立有战功,渐渐对周宝轻视而不恭。随后各任节度使,所辖地境相邻,常常因为小事发生争执,于是两人有隔阂。高骈传檄周宝请率军入援京师,周宝整治水师船舰等待高骈,却奇怪高骈很久都不成行,于是访诸幕客,有人说:“高公对朝廷多故深表庆幸,有志要吞并江东,独霸一方,声言入援讨黄巢贼,其实未必不是虚张声势,而趁机图谋于我!应对他加强戒备。”周宝开始不相信,派人往高骈军中侦察,发觉高骈始终没有北上赴援的意思。恰值高骈派人来约请周宝到瓜洲会面商议军事,周宝于是相信了幕客的推测,刮以有病而不前往,并对高骈的使者说:“我不是李康,高公又想在家门口寻找借口,假称谋反而收捕大将,作为自己的功勋来欺骗朝廷吗?”高骈得知后勃然大怒大,再派使者去谴责周宝,称:“你怎么胆敢轻侮当朝大臣?”周宝也不示弱,对骂说:“你我彼此夹着长江为节度使,你为大臣,难道我是坊门的小卒吗?”于是两人结为深仇。
骈留东塘百馀日,诏屡趣之,骈上表,托以宝及浙东观察使刘汉宠将为后患,辛亥,复罢兵还府,其实无赴难心,但欲禳雉集之异耳。骈留东塘百馀日,诏屡趣之,骈上表,托以宝及浙东观察使刘汉宠将为后患,辛亥,复罢兵还府,其实无赴难心,但欲禳雉集之异耳。
高骈屯兵留居东塘一百余日,唐僖宗屡下诏书催促他率兵赴援,高骈向唐僖宗上表,托言周宝和浙东观察使刘汉宏将为后患而不发兵。辛亥(九月初六),再自东塘罢兵回到广陵军府。其实,高骈并无北上赴难之心,只是想要避让双雉齐集军府的灾异之兆而已。
高骈召石镜镇将董昌至广陵,欲与之俱击黄巢。昌将钱镠说昌曰:“观高公无讨贼心,不若以扞御乡里为辞而去之。”昌从之,骈听昌还。会杭州刺史路审中将之官,行至嘉兴,高骈召石镜镇将董昌至广陵,欲与之俱击黄巢。昌将钱镠说昌曰:“观高公无讨贼心,不若以扞御乡里为辞而去之。”昌从之,骈听昌还。会杭州刺史路审中将之官,行至嘉兴,昌自石镜引兵入杭州,审中懼而还。昌自称杭州都押牙、知州事,遣将吏请于周宝。宝不能制,表为杭州刺史。昌自石镜引兵入杭州,审中懼而还。昌自称杭州都押牙、知州事,遣将吏请于周宝。宝不能制,表为杭州刺史。
高骈将石镜镇将董昌召到广陵,想与他共同去讨击黄巢。董昌部将钱镠对董昌说:“我看高公根本没有讨贼之心,不知以捍卫乡里为理由辞职归去。”董昌表示同意,而高骈也听任董昌率部伍还乡。正值杭州刺史路审中将赴任到官,刚走到嘉兴,董昌自石镜率兵先进入杭州,路审中感到惧怕而退还。于是董昌自称杭州都押牙、知州事,派遣将军文吏向周宝请官,周宝没有能力制止,只好上表任董昌为杭州刺史。
临海贼杜雄陷台州。临海贼杜雄陷台州。
临海县盗贼杜雄率众攻陷台州。
辛酉,立皇子震为建王。辛酉,立皇子震为建王。
辛酉(十六日),唐僖宗立皇子李震为建王。
昭义十将成麟杀高浔,昭义十将成麟杀高浔,引兵还据潞州。天井关戍将孟方立起兵攻麟,杀之。引兵还据潞州。天井关戍将孟方立起兵攻麟,杀之。方立,汧州人也。方立,汧州人也。
昭义军十将之一成麟杀凶度使高浔,率兵占据潞州,天井关戌将孟方立起兵攻打成麟,将他杀死。孟方立是汧州人。
忠武监军杨复光屯武功。忠武监军杨复光屯武功。
忠武军监军杨复光率军屯驻武功。
永嘉贼朱褒陷温州。永嘉贼朱褒陷温州。
永嘉盗贼朱褒率众攻陷温州。
凤翔行军司马李昌言将本军屯兴平。时凤翔仓库虚竭,犒赏稍薄,粮馈不继。昌言知府中兵少,因激怒其众。冬,十月,引军还袭府城。郑畋登城与士卒言,其众皆下马罗拜曰:“相公诚无负我曹。”畋曰:“行军苟能戢兵爱人,为国灭贼,亦可以顺守矣。”凤翔行军司马李昌言将本军屯兴平。时凤翔仓库虚竭,犒赏稍薄,粮馈不继。昌言知府中兵少,因激怒其众。冬,十月,引军还袭府城。郑畋登城与士卒言,其众皆下马罗拜曰:“相公诚无负我曹。”畋曰:“行军苟能戢兵爱人,为国灭贼,亦可以顺守矣。”乃以留务委之。即日西赴行在。乃以留务委之。即日西赴行在。
唐凤翔行军司马李昌言率本部军队屯驻兴平。当时凤翔仓库已虚竭,给军士的犒赏较之先前稀少,且粮不运继,李昌言知道凤翔节度使府兵员很少,故意以粮饷减少激怒其部下士兵。冬季,十月,李昌言率领其本部军队回凤翔,袭击军府。凤翔节度使郑畋登上城楼向城下的士卒喊话,士兵们都下马向郑畋下拜,说:“郑相公确实没有背负我们。”郑畋说:“行军司马李昌言如果能聚集军队爱护人民,为国家讨灭盗贼,虽夺得节度使旌旗,也可以说是顺守。”于是委李昌言为凤翔留务,自己立即出发西赴成都行宫。
天平节度使、南面招讨使曹全晸与贼战死,军中立其兄子存实为留后。天平节度使、南面招讨使曹全晸与贼战死,军中立其兄子存实为留后。
唐天平军节度使、南面招付使曹全晸与黄巢军作战战死,军中立他哥哥的儿子曹存实为天平军留后。
十一月,乙巳,孟楷、硃温袭鄜、夏二军于富平,二军败,奔归本道。十一月,乙巳,孟楷、硃温袭鄜、夏二军于富平,二军败,奔归本道。
十一,乙巳(初一),大齐将领孟楷、朱温在富平袭击鄜延、夏绥二军,唐军被击败,逃奔回本道。
郑畋至凤州,郑畋至凤州,累表辞位。诏以畋为太子少傅、分司,以李昌言为凤翔节度行营招讨使。累表辞位。诏以畋为太子少傅、分司,以李昌言为凤翔节度行营招讨使。
郑畋由凤翔行至凤州,多次向唐僖宗上表请求辞去官位;唐僖宗颁下诏书,改任郑畋为太子少傅、分司东都。任命李昌言为凤翔节度行营招讨使。
以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裴澈为鄂岳观察使。以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裴澈为鄂岳观察使。
唐僖宗任命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裴澈为鄂岳观察使。
加镇海节度使周宝同平章事。加镇海节度使周宝同平章事。
下令加给镇海节度使周宝同平章事衔。
遂昌贼卢约陷处州。遂昌贼卢约陷处州。
遂昌贼卢约率众攻陷处州。
十二月,江西将闵勖戍湖南,还,过潭州,逐观察使李裕,自为留后。十二月,江西将闵勖戍湖南,还,过潭州,逐观察使李裕,自为留后。
十二月,江西将领闵勖戌守湖南,还江西时,路过潭州,将潭州观察使李裕驱逐,自己任潭州留后。
以感化留后时溥为节度使。以感化留后时溥为节度使。
唐僖宗任命感化军留后时溥为感化军节度使。
赐夏州号定难军。赐夏州号定难军。
唐僖宗赐给夏州以定难军的称号。
初,高骈镇荆南,初,高骈镇荆南,补武陵蛮雷满为牙将,领蛮军,从骈至淮南,逃归,聚众千人,袭朗州,杀刺史崔翥,补武陵蛮雷满为牙将,领蛮军,从骈至淮南,逃归,聚众千人,袭朗州,杀刺史崔翥,诏以满为朗州留后。岁中,率三四引兵寇荆南,入其郛,焚掠而去,大为荆人之患。诏以满为朗州留后。岁中,率三四引兵寇荆南,入其郛,焚掠而去,大为荆人之患。
当初,高骈镇守荆南时,将武陵蛮人雷满补为牙将,以统率蛮军,雷满跟从高骈至淮南,后逃归故土,聚集兵众千余人,袭击朗州,将朗州刺史崔翥杀死。唐僖宗下诏书任雷满为朗州留后。这年中,雷满仍然军侵扰荆南三四次,入入荆南城外围的大城,放火焚烧并大肆抢劫而去,成为荆南地区的大患。
陬溪人周岳尝与满猎,争肉而斗,欲杀满,不果。陬溪人周岳尝与满猎,争肉而斗,欲杀满,不果。闻满据朗州,亦聚众袭衡州,逐刺史徐颢。诏以岳为衡州刺史。石门洞蛮向环亦集夷獠数千攻陷澧州,杀刺史吕自牧,自称刺史。闻满据朗州,亦聚众袭衡州,逐刺史徐颢。诏以岳为衡州刺史。石门洞蛮向环亦集夷獠数千攻陷澧州,杀刺史吕自牧,自称刺史。
陬溪人周岳曾经与雷满在一起打猎,为抢夺猎物而发生争头,想将雷满杀死,没有成功,当听到雷满占据了朗州,也聚集兵众袭击衡州,驱逐唐衡州刺史徐颢,唐僖宗下诏书任周岳为衡州刺史。石门洞蛮人向环也召集夷、獠等蛮族兵数千人攻陷沣州,将唐澧州刺史吕自牧杀死,自称澧州刺史。
王铎以高骈为诸道都统无心讨贼,自以身为首相,发愤请行,恳款流涕,至于再三。上许之。王铎以高骈为诸道都统无心讨贼,自以身为首相,发愤请行,恳款流涕,至于再三。上许之。
王铎见高骈虽身任诸道军队都统却无心讨伐黄巢贼众,认为自己既身为大唐宰相,在唐僖宗面前慷慨发誓,请求统兵讨贼,其言恳切真诚,竟致泪流满面,情事感人,并再三恳求,唐僖宗终于准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