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邵陵厉公 正始六年
(乙丑 公元245年)
春,正月,以票骑将军赵俨为司空。春,正月,以票骑将军赵俨为司空。
春季,正月,任命票骑将军赵俨担任司空。
吴太子和与鲁王同宫,礼秩如一,群臣多以为言,吴太子和与鲁王同宫,礼秩如一,群臣多以为言,吴主乃命分宫别僚。二子由是有隙。吴主乃命分宫别僚。二子由是有隙。卫将军全琮遣其子寄事鲁王,以书告丞相陆逊,逊报曰:“子弟苟有才,不忧不用,不宜私出以要荣利;卫将军全琮遣其子寄事鲁王,以书告丞相陆逊,逊报曰:“子弟苟有才,不忧不用,不宜私出以要荣利;若其不佳,终为取祸。且闻二宫势敌,必有彼此,此古人之厚忌也。”寄果阿附鲁王,轻为交构。逊书与琮曰:“卿不师日磾而宿留阿寄,若其不佳,终为取祸。且闻二宫势敌,必有彼此,此古人之厚忌也。”寄果阿附鲁王,轻为交构。逊书与琮曰:“卿不师日磾而宿留阿寄,终为足下门户致祸矣。”琮既不纳逊言,更以致隙。鲁王曲意交结当时名士。偏将军朱绩以胆力称,王自至其廨,终为足下门户致祸矣。”琮既不纳逊言,更以致隙。鲁王曲意交结当时名士。偏将军朱绩以胆力称,王自至其廨,就之坐,欲与结好。绩下地住立,辞而不当。绩,然之子也。于是自侍御、宾客,造为二端,仇党疑贰,滋延大臣,举国中分。吴主闻之,假以精学,禁断宾客往来。督军使者羊道上疏曰:“闻明诏省夺二宫备卫,抑绝宾客,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,远近悚然,大小失望。或谓二宫不遵典式,就如所嫌,犹宜补察,密加斟酌,不使远近得容异言。臣惧积疑成谤,久将宣流,而西北二隅,就之坐,欲与结好。绩下地住立,辞而不当。绩,然之子也。于是自侍御、宾客,造为二端,仇党疑贰,滋延大臣,举国中分。吴主闻之,假以精学,禁断宾客往来。督军使者羊道上疏曰:“闻明诏省夺二宫备卫,抑绝宾客,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,远近悚然,大小失望。或谓二宫不遵典式,就如所嫌,犹宜补察,密加斟酌,不使远近得容异言。臣惧积疑成谤,久将宣流,而西北二隅,去国不远,将谓二宫有顺之愆,不审陛下何以解之!”去国不远,将谓二宫有顺之愆,不审陛下何以解之!”
吴国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同住一宫,礼仪和俸禄完全一样,群臣对此颇有议论。吴王于是命令两人分宫居住,僚属也加区别。由此,兄弟之间产生了感情上的裂痕。卫将军全琮让儿子全寄侍奉鲁王,写信告诉丞相陆逊,陆逊回答说:“你的儿子如果真有才干,不必担忧不被任用,不宜出任私门幕职,邀取荣华。如果才力不佳,最终也会招来灾祸;况且听说两宫势均力敌,必定各要党羽,这是古人最避忌的。”全寄果然攀附鲁王,轻率地与之结交。陆逊写信给全琮说:你不学汉朝金日磾严格对待儿子,反而庇护阿寄,最终会为你的家门招来灾祸。”全琮不仅不回答陆逊,反而与陆逊发生了裂痕。鲁王一心要结交当时知名人士。偏将军朱绩以有胆力著称,鲁王亲自到他的官署,挨近他坐下,想要与他结好。朱绩走下座位站在一旁,推辞不敢承当。朱绩,是朱然的儿子。从那时起,从侍从到宾客,形成对立的两派,仇视敌党,猜忌贰心,逐渐蔓延到朝廷大臣,全国分为两派,吴王听说后,借口让他俩专心学习,断绝与宾客的往来。督军使者羊上书说:“听说陛下公开颁诏剥夺两宫的卫队,断绝了宾客,使四方礼敬再不能表达,远远近近为之震惊,大大小小感到失望。有的说这是由于两宫不遵守法典礼仪。即使确如所怀疑的那样,也应多加补救,严密斟酌,不让外人说三道四。我恐怕猜疑积多变成毁谤,时间一长,必将四处流传,西方和北方,距离我国不远,将说两宫有不能调和的过错,不知陛下将如何解释?”
吴主长女鲁班适左护军全琮,少女小虎适票骑将军朱据。吴主长女鲁班适左护军全琮,少女小虎适票骑将军朱据。全公主与太子母王夫人有隙,吴主欲立王夫人为后,公主阻之;恐太子立怨己,心不自安,数谮毁太子。吴主寝疾,遣太子祷于长沙桓王庙,全公主与太子母王夫人有隙,吴主欲立王夫人为后,公主阻之;恐太子立怨己,心不自安,数谮毁太子。吴主寝疾,遣太子祷于长沙桓王庙,太子妃叔父张休居近庙,邀太子过所居。全公主使人觇视,太子妃叔父张休居近庙,邀太子过所居。全公主使人觇视,因言“太子不在庙中,专就妃家计议,”又言“王夫人见上寝疾,有喜色”,吴主由是发怒;夫人以忧死,太子宠益衰。因言“太子不在庙中,专就妃家计议,”又言“王夫人见上寝疾,有喜色”,吴主由是发怒;夫人以忧死,太子宠益衰。
吴王的长女鲁班嫁给左护军全琮,小女小虎嫁给骠骑将军朱据。全公主鲁班与太子孙和的母亲王夫人有隔阂,吴王想要立王夫人为皇后,公主加以阻止。后又恐怕太子即位后怨恨自己,心里感到不安,便多次毁谤太子。吴王病重在床,派遣太子去长沙桓王孙策祭庙祈祷。太子妃的叔父张休在庙附近住家,邀请太子顺便来家坐坐。全公主派人监视,因而报告说:“太子不在庙中,只去了妃家商议事情”,又说,“王夫人看到陛下病重卧床,而有喜色”。吴王于是发怒,王夫人因忧虑而死,对太子的宠爱更为衰减。
鲁王之党杨竺、全寄、吴安、孙奇等共谮毁太子,吴主惑焉。陆逊上疏谏曰:“太子正统,宜有盘石之固;鲁王藩臣,当使宠佚有差。彼此得所,上下获安。”书三四上,辞情危切;鲁王之党杨竺、全寄、吴安、孙奇等共谮毁太子,吴主惑焉。陆逊上疏谏曰:“太子正统,宜有盘石之固;鲁王藩臣,当使宠佚有差。彼此得所,上下获安。”书三四上,辞情危切;又欲诣都,口陈嫡庶之义。吴主不悦。又欲诣都,口陈嫡庶之义。吴主不悦。太常顾谭,逊之甥也,亦上疏曰:“臣闻有国有家者,必明嫡庶之端,异尊卑之礼,使高下有差,等级逾邈;如此,则骨肉之恩全,觊觎之望绝。太常顾谭,逊之甥也,亦上疏曰:“臣闻有国有家者,必明嫡庶之端,异尊卑之礼,使高下有差,等级逾邈;如此,则骨肉之恩全,觊觎之望绝。昔贾谊陈治安之计,论诸侯之势,以为势重虽亲,必有逆节之累,势轻虽疏,必有保全之祚。故淮南亲弟,不终飨国,失之于势重也;吴芮疏臣,传祚长沙,得之于势轻也。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,袁盎退夫人之位,帝有怒色;及盎辨上下之义,陈人彘之戒,帝既悦怿,夫人亦悟。昔贾谊陈治安之计,论诸侯之势,以为势重虽亲,必有逆节之累,势轻虽疏,必有保全之祚。故淮南亲弟,不终飨国,失之于势重也;吴芮疏臣,传祚长沙,得之于势轻也。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,袁盎退夫人之位,帝有怒色;及盎辨上下之义,陈人彘之戒,帝既悦怿,夫人亦悟。今臣所陈,非有所偏,诚欲以安太子而便鲁王也。”由是鲁王与谭有隙。今臣所陈,非有所偏,诚欲以安太子而便鲁王也。”由是鲁王与谭有隙。
鲁王的党羽杨竺、全寄、吴安、孙奇等一起诬陷毁谤太子,吴王感到迷惑。陆逊上书规劝说:“太子是正统,应该有坚如磐石的稳定地位,鲁王是藩国之臣,对他宠爱俸禄应当有所差别,彼此各得其所,上下才能安定。”连续上书三四次,辞情激切,还要去京师,当面陈述嫡庶的大义,吴王不快。太常顾谭是陆逊的外甥,也上书说:“我听说无论是国还是家,一定要明确嫡庶的区别,使尊卑之礼各不相同,高下有别,等级不可超越。只有这样,内肉的恩情才能保全,夺嫡的邪念才可断绝。从前贾谊陈述治安之策,议论诸侯的形势,认为势力太重虽是亲族也必有叛逆的危险,势力轻微虽然疏远,也必有保全的福分。所以淮南王虽是文帝的亲弟弟,但没能终身享受他的封邑俸养,是失之于势力太重;吴芮是疏远的臣僚,世代在长沙做官享福,是得益于势力轻微。从前汉文帝让慎夫人与皇后并坐,袁盎让慎夫人座位后退,文帝面有怒色;等到袁盎谈论起上下尊卑大义,陈说戚夫人被砍成人彘的警戒,文帝已然面有喜色,慎夫人也醒悟。今天我所陈述的,并不偏袒任何一方,实在是打处稳定太子并便利鲁王。”由此,鲁王与顾谭有了隔阂。
芍陂之役,芍陂之役,谭弟承及张休皆有功;全琮子端、绪与之争功,谭弟承及张休皆有功;全琮子端、绪与之争功,谮承、休于吴主,吴主徙谭、承、休于交州,又追赐休死。谮承、休于吴主,吴主徙谭、承、休于交州,又追赐休死。
芍陂之战,顾谭的弟弟顾承和张休都立有功劳。全琮的儿子全端、全绪与他们争功,向吴王诬诌顾承、张休,吴王贬顾承、张休到交州,又追赐张休自尽。
太子太傅吾粲请使鲁王出镇夏口,太子太傅吾粲请使鲁王出镇夏口,出杨竺等不得令在京师,又数以消息语陆逊;鲁王与杨竺共谮之,吴主怒,收粲下狱,诛。数遣中使责问陆逊,逊愤恚而卒。其子抗为建武校尉,代领逊众,送葬东还,出杨竺等不得令在京师,又数以消息语陆逊;鲁王与杨竺共谮之,吴主怒,收粲下狱,诛。数遣中使责问陆逊,逊愤恚而卒。其子抗为建武校尉,代领逊众,送葬东还,吴主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,抗事事条答,吴主意乃稍解。吴主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,抗事事条答,吴主意乃稍解。
太子太傅吾粲请求派鲁王出镇夏口,逐出杨竺等人,不要让他们留在京师,又多次向陆逊通报消息。鲁王与杨竺一起诬陷吾粲,吴王大怒,拘捕吾粲下狱处死,屡次派遣中使责问陆逊,陆逊愤懑而死。陆逊的儿子陆抗担任建武校尉,代管陆逊的部队,送葬东行回吴郡。吴王又拿杨竺指控陆逊的二十件事一一质问陆抗,陆抗一件一件地作出回答,吴王怒意才稍稍化解。
夏,六月,都乡穆侯赵俨卒。夏,六月,都乡穆侯赵俨卒。
夏季,六月,都乡穆侯赵俨去世。
秋,七月,吴将军马茂谋杀吴主及大臣以应魏,事泄,并党与皆伏诛。秋,七月,吴将军马茂谋杀吴主及大臣以应魏,事泄,并党与皆伏诛。
秋季,七月,吴国将军马茂图谋杀害吴王及大臣以降魏,事情泄漏,马茂和他的党羽都被诛杀。
八月,以太常高柔为司空。八月,以太常高柔为司空。
八月,任命太常高柔担任司空。
汉甘太后殂。汉甘太后殂。
蜀甘太后去世。
吴主遣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,凿句容中道,自小其至云阳西城,通会市,作邸阁。吴主遣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,凿句容中道,自小其至云阳西城,通会市,作邸阁。
吴王派遣校尉陈勋统率屯田部队及工匠三万人,开凿句容山道,从小其直到云阳西城,开通集市,以会商旅,并修建了存储粮物的邸阁。
冬,十一月,汉大司马琬卒。冬,十一月,汉大司马琬卒。
冬季,十一月,蜀大司马蒋琬去世。
十二月,汉费祎至汉中,行围守。十二月,汉费祎至汉中,行围守。
十二月,蜀费祎抵达汉中,巡视戍边军队。
汉尚书令董允卒;以尚书吕乂为尚书令。汉尚书令董允卒;以尚书吕乂为尚书令。
蜀尚书令董允去世,任命尚书吕担任尚书令。
董允秉心公亮,献可替否,备尽忠益,汉主甚严惮之。宦人黄皓,便僻佞慧,汉主爱之。允上则正色规主,下则数责于皓。皓畏允,不敢为非,终允之世,皓位不过黄门丞。董允秉心公亮,献可替否,备尽忠益,汉主甚严惮之。宦人黄皓,便僻佞慧,汉主爱之。允上则正色规主,下则数责于皓。皓畏允,不敢为非,终允之世,皓位不过黄门丞。
董允心地正直无私,诤言进谏,竭尽忠心。汉王对他非常敬畏。宦官黄皓,关于花言巧语,逢迎献媚,汉王对他十分宠爱。董允对上则严肃地规劝汉王,对下则多次指责黄皓。黄皓畏惧董允,不敢胡作非为,直到董允去世时,黄皓的官位不过黄门丞。
费祎以选曹郎汝南陈祗代允为侍中,费祎以选曹郎汝南陈祗代允为侍中,祗矜厉有威容,多技艺,挟智数,故祎以为贤,越次而用之。祗与皓相表里,皓始预政,累迁至中常侍,操弄威柄,终以覆国。自陈祗有宠,而汉主追怨董允日深,谓为自轻,祗矜厉有威容,多技艺,挟智数,故祎以为贤,越次而用之。祗与皓相表里,皓始预政,累迁至中常侍,操弄威柄,终以覆国。自陈祗有宠,而汉主追怨董允日深,谓为自轻,由祗阿意迎合而皓浸润构间故也。由祗阿意迎合而皓浸润构间故也。
费祎任命选曹郎汝南人陈祗接替董允担任侍中,陈祗端庄威严,多才多艺,很有心计,所以费祎认为他是贤能,越级提拔任用。陈祗与黄皓内外勾结,黄皓才开始参予政事,多次升迁至中常侍,操弄权柄,终于断送了蜀国。自从陈祗受到宠信,汉后主追怨董允日渐加深,认为董允轻视他,这是由于陈祗阿谀迎合及黄皓不断离间的缘故。[/gn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