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肃宗明皇帝 太宁三年
(乙酉 公元325年)
春,二月,张骏承元帝凶问,大临三日。会黄龙见嘉泉,春,二月,张骏承元帝凶问,大临三日。会黄龙见嘉泉,汜祎等请改年以章休祥,骏不许。汜祎等请改年以章休祥,骏不许。辛晏以枹罕降,骏复收河南之地。辛晏以枹罕降,骏复收河南之地。
春季,二月,张骏禀受元帝死讯,隆重哀吊三天。正逢嘉泉出现黄龙,汜祎等人请求改年号以彰显吉祥,张骏不同意。辛晏献交枹罕请降,张骏又收复了黄河以南失地。
赠故谯王氶、甘卓、戴渊、周顗、虞望、郭璞、王澄等官。赠故谯王氶、甘卓、戴渊、周顗、虞望、郭璞、王澄等官。周札故吏为札讼冤,尚书卞壸议,以为:“札守石头,开门延寇周札故吏为札讼冤,尚书卞壸议,以为:“札守石头,开门延寇,不当赠谥。”司徒导以为:“往年之事,敦奸逆未彰,自臣等有识以上,皆所未悟,与札无异;既悟其奸,札便以身许国,寻取枭夷。,不当赠谥。”司徒导以为:“往年之事,敦奸逆未彰,自臣等有识以上,皆所未悟,与札无异;既悟其奸,札便以身许国,寻取枭夷。臣谓宜与周、戴同例。”郗鉴以为:“周、戴死节,周札延寇,事异赏均,何以劝沮!如司徒议,谓往年有识以上皆与札无异,则谯王、周、戴皆应受责,何赠谥之有!今三臣既褒,则札宜受贬明矣。”导曰:“札与谯王、周、戴,虽所见有异同,皆人臣之节也。”鉴曰:“敦之逆谋,履霜日久,臣谓宜与周、戴同例。”郗鉴以为:“周、戴死节,周札延寇,事异赏均,何以劝沮!如司徒议,谓往年有识以上皆与札无异,则谯王、周、戴皆应受责,何赠谥之有!今三臣既褒,则札宜受贬明矣。”导曰:“札与谯王、周、戴,虽所见有异同,皆人臣之节也。”鉴曰:“敦之逆谋,履霜日久,缘札开门,令王师不振。若敦前者之举,义同桓、文,则先帝可为幽、厉邪!”然卒用导议,赠札卫尉。缘札开门,令王师不振。若敦前者之举,义同桓、文,则先帝可为幽、厉邪!”然卒用导议,赠札卫尉。
明帝追赠已故的谯王司马氶、甘卓、戴渊、周顗、虞望、郭璞、王澄等人官衔。周札的旧僚属为周札申辨冤屈,尚书卞壶评议认为:“周札守备石头,开门接纳敌寇,不应当追赠谥号。”司徒王导认为:“往年之事,王敦的奸逆行为尚不显明,从我们这些有识之士开始,都未能察觉,与周札没有什么不同。觉察王敦的奸逆之后,周札便为国献身,不久导致被杀。我认为应当与周顗、戴渊同样对待。”郗鉴则认为:“周顗、戴渊因守节而死,周札延引敌寇,如果行事不同而赏赐均等,怎么能劝善沮恶!按司徒的评论,说往年从有识之士开始都与周札没有区别,那么谯王、周顗、戴渊都应当承受罪责,有什么理由追赠谥号!现在既然褒扬三位,那么周札应当受贬责就很明显了。”王导说:“周札和谯王、周顗、戴渊,虽然表现形式不尽相同,但都是尽人臣的节操。”郗鉴说:“王敦的叛逆阴谋,历时长久,由于周札的开门延引,致使朝廷军队一蹶不振。如果王敦过去的作为,道义上与齐桓公、晋文公相似,那么先帝不就成了周幽王、周厉王了吗!”虽然如此,明帝最终还是采用了王导的意见,追赠周札卫尉官衔。
后赵王勒加宇文乞得归官爵,使之击慕容廆。后赵王勒加宇文乞得归官爵,使之击慕容廆。廆遣世子皝、索头、段国共击之,廆遣世子皝、索头、段国共击之,以辽东相裴嶷为右翼,慕容仁为左翼。乞得归据浇水以拒皝,以辽东相裴嶷为右翼,慕容仁为左翼。乞得归据浇水以拒皝,遣兄子悉拔雄拒仁。遣兄子悉拔雄拒仁。仁击悉拔雄,斩之;乘胜与皝攻乞得归,大破之。乞得归弃军走,皝、仁进入其国城,使轻兵追乞得归,过其国三百余里而还,尽获其国重器,畜产以百万计,民之降附者数万。仁击悉拔雄,斩之;乘胜与皝攻乞得归,大破之。乞得归弃军走,皝、仁进入其国城,使轻兵追乞得归,过其国三百余里而还,尽获其国重器,畜产以百万计,民之降附者数万。
后赵王石勒授予宇文乞得归官爵,让他攻击慕容廆。慕容廆派遣世子慕容皝和索头、段国共同抗击,以辽东相裴嶷为右翼,慕容仁为左翼。宇文乞得归占据浇水拒抗慕容皝,派兄长子之子宇文悉拔雄抵御慕容仁。慕容仁攻击宇文悉拔雄,将他斩杀,乘胜和慕容皝合力攻击宇文乞得归,大败敌军。宇文乞得归丢下军队逃跑,慕容皝、慕容仁进入他的都城,派轻兵追袭宇文乞得归,越过国界三百多里才返回,尽数获得其国家的重宝,数以百万的畜产,归降的人民有数万。
三月,段末柸卒,弟牙立。三月,段末柸卒,弟牙立。
三月,段末柸故去,弟段牙继立。
戊辰,立皇子衍为太子,大赦。戊辰,立皇子衍为太子,大赦。
戊辰(初二),明帝立皇子司马衍为皇太子,大赦天下。
赵主曜立皇后刘氏。赵主曜立皇后刘氏。
前赵主刘曜册立皇后刘氏。
北羌王盆句除附于赵,北羌王盆句除附于赵,后赵将石佗自雁门出上郡袭之,俘三千余落,获牛、马、羊百余万而归。赵主曜遣中山王岳追之,曜屯于富平,为岳声援。岳与石佗战于河滨,斩之,后赵将石佗自雁门出上郡袭之,俘三千余落,获牛、马、羊百余万而归。赵主曜遣中山王岳追之,曜屯于富平,为岳声援。岳与石佗战于河滨,斩之,后赵兵死者六千余人,岳悉收所虏而归。后赵兵死者六千余人,岳悉收所虏而归。
北羌王盆句除归附前赵,后赵将领石佗从雁门经上郡攻击他,俘虏三千多部落,劫获牛、马、羊一百多万头返回。前赵主刘曜派中山王刘岳追袭,刘曜屯军富平作为声援,刘岳与石佗在黄河沿岸交战,石佗被杀,后赵兵士死亡六千多人,刘岳全数夺回被石佗俘获的人员畜产返回。
杨难敌袭仇池,克之,执田崧,立之于前,左右令崧拜。崧瞋目叱之曰:“氐狗!安有天子牧伯而向贼拜乎!”难敌字谓之曰:“子岱,杨难敌袭仇池,克之,执田崧,立之于前,左右令崧拜。崧瞋目叱之曰:“氐狗!安有天子牧伯而向贼拜乎!”难敌字谓之曰:“子岱,吾当与子共定大业,子忠于刘氏,岂不能忠于我乎!”崧厉色大言曰:“贼氐,汝本奴才,何谓大业!我宁为赵鬼,不为汝臣!”顾排一人,夺其剑,前刺难敌,不中,难敌杀之。吾当与子共定大业,子忠于刘氏,岂不能忠于我乎!”崧厉色大言曰:“贼氐,汝本奴才,何谓大业!我宁为赵鬼,不为汝臣!”顾排一人,夺其剑,前刺难敌,不中,难敌杀之。
杨难敌攻取仇池,抓获田崧,带到面前。左右侍从命令田崧跪拜,田崧瞪着眼睛斥骂说:“你们这些氐族狗!哪有身为天子大员却向叛贼跪拜的!”杨难敌对他说:“田子岱,我将和你共同建立国家大业,你能忠于刘氏,怎么不能忠于我呢!”田崧怒目高声说:“氐族贼子,你本为奴才,谈什么大业!我宁愿作赵国的死鬼,不作你的臣下。”回身推开一人,夺下他的剑,向前刺击杨难敌,没有刺中,被杨难敌所杀。
都尉鲁潜以许昌叛,降于后赵。都尉鲁潜以许昌叛,降于后赵。
晋都尉鲁潜占据许昌反叛,投降后赵。
夏,四月,后赵将石瞻攻兖州刺史檀斌于邹山,夏,四月,后赵将石瞻攻兖州刺史檀斌于邹山,杀之。杀之。
夏季,四月,后赵将领石瞻攻袭在邹山的兖州刺史檀斌,檀斌被杀。
后赵西夷中郎将王腾袭杀并州刺史崔琨、上党内史王眘据并州降赵。后赵西夷中郎将王腾袭杀并州刺史崔琨、上党内史王眘据并州降赵。
后赵的西夷中郎将王腾杀死并州刺史崔琨、上党内史王眘,占据并州,投降前赵。
五月,以陶侃为征西大将军、都督荆、湘、雍、梁四州诸军事、荆州刺史,荆州士女相庆。侃性聪敏恭勤,终日敛膝危坐,军府众事,检摄无遗,五月,以陶侃为征西大将军、都督荆、湘、雍、梁四州诸军事、荆州刺史,荆州士女相庆。侃性聪敏恭勤,终日敛膝危坐,军府众事,检摄无遗,未尝少闲。常语人曰:“大禹圣人,乃惜寸阴;至于众人,当惜分阴,未尝少闲。常语人曰:“大禹圣人,乃惜寸阴;至于众人,当惜分阴,岂可但逸游荒醉!生无益于时,死无闻于后,是自弃也!”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者,命取其酒器、蒱博之具,悉投之于江,将吏则加鞭扑,曰:“樗蒱者,牧猪奴戏耳!岂可但逸游荒醉!生无益于时,死无闻于后,是自弃也!”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者,命取其酒器、蒱博之具,悉投之于江,将吏则加鞭扑,曰:“樗蒱者,牧猪奴戏耳!老、庄浮华,非先王之法言,不益实用。君子当正其威仪,何有蓬头跣足,自谓宏达耶!”有奉馈者,必问其所由,若力作所致,虽微必喜,慰赐参倍;老、庄浮华,非先王之法言,不益实用。君子当正其威仪,何有蓬头跣足,自谓宏达耶!”有奉馈者,必问其所由,若力作所致,虽微必喜,慰赐参倍;若非理得之,则切厉诃辱,若非理得之,则切厉诃辱,还其所馈。尝出游,见人持一把未熟稻,侃问:“用此何为?”人云:“行道所见,聊取之耳。”侃大怒曰:“汝既不佃,而戏贼人稻!”还其所馈。尝出游,见人持一把未熟稻,侃问:“用此何为?”人云:“行道所见,聊取之耳。”侃大怒曰:“汝既不佃,而戏贼人稻!”执而鞭之。是以百姓勤于农作,家给人足。尝造船,其木屑竹头,侃皆令籍而掌之,执而鞭之。是以百姓勤于农作,家给人足。尝造船,其木屑竹头,侃皆令籍而掌之,人咸不解所以。人咸不解所以。后正会,积雪始晴,听事前余雪犹湿,乃以木屑布地。及桓温伐蜀,又以侃所贮竹头作丁装船。其综理微密,皆此类也。后正会,积雪始晴,听事前余雪犹湿,乃以木屑布地。及桓温伐蜀,又以侃所贮竹头作丁装船。其综理微密,皆此类也。
五月,朝廷任命陶侃为征西大将军,都督荆、湘、雍、梁四州军事,荆州刺史,荆州的男女百姓交相庆贺。陶侃性情聪明敏锐、恭敬勤奋,整日盘膝正襟危坐,对军府中众多事务检视督察,无所遗漏,没有一刻闲暇。他常常对人说:“大禹这样的圣人,尚且珍惜每寸光阴,至于一般人,应当珍惜每分光阴。怎能只求逸游沉醉,活着对时世毫无贡献,死后默默无闻,这是自暴自弃!”众多参佐幕僚中有的因谈笑博戏荒废正务,陶侃命人收取他们的酒具和蒱博用器,全都投弃江中,将吏们则加以鞭责,说:“樗蒱这种游戏不过是放猪的奴仆们玩的!老子、庄子崇尚浮华,并非先王可以作典则的言论,不利于实用。君子应当威仪整肃,怎能蓬头、光足,却自以为宏达呢!”有人奉献馈赠,陶侃一定要询问来路,如果是靠自己的劳作所得,即使价值微薄也一定喜欢,慰勉还赐的物品超出三倍。如果不是正道所得,则严辞厉色呵斥羞辱,拒绝不受。有一次陶侃出游,看见有人手持一把未成熟的稻子,陶侃问:“你拿来干什么?”那人说:“走路时看到的,随便摘下来而已。”陶侃大怒,说:“你既然不亲自劳作,却随便毁坏他人的稻子拿来玩!”随即抓住此人鞭打。因此百姓辛勤耕作,家资不缺,人人丰足。陶侃曾经造船,剩下的木屑和竹头,都令人登录并且掌管,大家都不明白有何用。后来元旦群臣朝会,正逢积雪后开始放晴,厅堂前面残留的积雪仍然潮湿,于是用木屑铺洒在地上。等到桓温攻伐蜀地时,又用陶侃所贮存的竹头作隼钉装配船只。陶侃治理事务的仔细和缜密,一向如此。
后赵将石生屯洛阳,寇掠河南,司州刺史李矩、颍川太守郭默军数败,又乏食,乃遣使附于赵。赵主曜使中山王岳将兵万五千人趣孟津,镇东将军呼延谟帅荆、司之众自崤、渑而东,后赵将石生屯洛阳,寇掠河南,司州刺史李矩、颍川太守郭默军数败,又乏食,乃遣使附于赵。赵主曜使中山王岳将兵万五千人趣孟津,镇东将军呼延谟帅荆、司之众自崤、渑而东,欲会矩、默共攻石生。岳克孟津、石梁二戍。欲会矩、默共攻石生。岳克孟津、石梁二戍。斩获五千余级,进围石生于金墉。后赵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,入自成皋关,与岳战于洛西。岳兵败,中流矢,退保石梁。虎作堑栅环之,遏绝内外。岳众饥甚,杀马食之。虎又击呼延谟,斩之。曜自将兵救岳,虎帅骑三万逆战。赵前军将军刘黑击虎将石聪于八特阪,斩获五千余级,进围石生于金墉。后赵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,入自成皋关,与岳战于洛西。岳兵败,中流矢,退保石梁。虎作堑栅环之,遏绝内外。岳众饥甚,杀马食之。虎又击呼延谟,斩之。曜自将兵救岳,虎帅骑三万逆战。赵前军将军刘黑击虎将石聪于八特阪,大破之。曜屯于金谷,大破之。曜屯于金谷,夜,军中无故大惊,士卒奔溃,乃退屯渑池。夜,又惊溃,遂归长安。六月,虎拔石梁,禽岳及其将佐八十余人,氐、羌三千余人,皆送襄国,坑其士卒九千人。遂攻王腾于并州,执腾,杀之,坑其士卒七千余人。曜还长安,素服郊次,哭,七日乃入城,因愤恚成疾。郭默复为石聪所败,弃妻子南奔建康。李矩将士阴谋叛降后赵,矩不能讨,亦帅众南归。众皆道亡,惟郭诵等百余人随之;卒于鲁阳。夜,军中无故大惊,士卒奔溃,乃退屯渑池。夜,又惊溃,遂归长安。六月,虎拔石梁,禽岳及其将佐八十余人,氐、羌三千余人,皆送襄国,坑其士卒九千人。遂攻王腾于并州,执腾,杀之,坑其士卒七千余人。曜还长安,素服郊次,哭,七日乃入城,因愤恚成疾。郭默复为石聪所败,弃妻子南奔建康。李矩将士阴谋叛降后赵,矩不能讨,亦帅众南归。众皆道亡,惟郭诵等百余人随之;卒于鲁阳。矩长史崔宣帅其余众二千降于后赵。于是司、豫、徐、兖之地,率皆入于后赵,以淮为境矣。矩长史崔宣帅其余众二千降于后赵。于是司、豫、徐、兖之地,率皆入于后赵,以淮为境矣。
后赵将领石生屯兵洛阳,侵犯并劫掠黄河以南地区,司州刺史李矩、颍川太守郭默的军队多次战败,又缺乏军粮,于是派使者请求依附前赵。前赵主刘曜派中山王刘岳率领士兵一万五千人赶赴孟津,派镇东将军呼延谟率领荆州、司州的士众从崤山、渑水向东进发,想会合李矩、郭默共同进攻石生。刘岳攻克孟津戍、石梁戍,斩获首级五千多,又进军把石生围困在金墉。后赵的中山公石虎率领步、骑兵四万人从成皋关入内,与刘岳在洛水以西交战,刘岳战败,被流箭射中,于是后退保守石梁。石虎设置沟壕和栅栏把石梁四面围住,使内外隔绝。刘岳的士众饿极,杀掉战马充食。石虎又进攻呼延谟并杀了他。刘曜亲自领军救援刘岳,石虎率骑兵三万迎击。前赵的前军将军刘黑攻击驻守八特阪的石虎部将石聪,大败石聪的军队。刘曜屯兵于金谷,夜间军中突然无故大惊乱,士卒奔逃溃散,于是退军驻屯渑池。到了夜间军中再次惊乱溃散,刘曜便回归长安。六月,石虎攻取石梁,擒获刘岳及其将佐八十多人及氐族、羌族士众三千多人,都押送到襄国,并坑杀刘岳士兵九千人。石虎随即又进攻驻守并州的王腾,擒获并杀了他,坑杀其士兵七千多人。刘曜回到长安,穿上素服停驻郊外哭吊,七天后才进城,由于愤懑染病。郭默又被石聪战败,丢下妻子儿女向南逃回建康。李矩的将士私下密谋背叛投降后赵,李矩无力镇压,也率众人南归。手下士众在途中纷纷逃亡,只有郭诵等一百多人跟随他,结果死在鲁阳。李矩的长史崔宣率领其余士卒二千人投降后赵。这样司州、豫州、徐州、兖州地区全部归入后赵,与东晋以淮水为界。
赵主曜以永安王胤为大司马、大单于,徙封南阳王,置单于台于渭城,赵主曜以永安王胤为大司马、大单于,徙封南阳王,置单于台于渭城,其左、右贤王以下,皆以胡、羯、鲜卑、氐、羌豪杰为之。其左、右贤王以下,皆以胡、羯、鲜卑、氐、羌豪杰为之。
前赵主刘曜任命永安王刘胤为大司马、大单于,改封南阳王,在渭城设置单于台,左、右贤王以下,都由匈奴、羯族、鲜卑族、氐族和羌族的豪杰之士充任。
秋,七月,辛未,以尚书令郗鉴为车骑将军、都督徐、兖、青三州诸军事、兖州刺史,镇广陵。秋,七月,辛未,以尚书令郗鉴为车骑将军、都督徐、兖、青三州诸军事、兖州刺史,镇广陵。
秋季,七月,辛未(初七),朝廷任命尚书令郗鉴为车骑将军,都督徐、兖、青三州军事,兖州刺史,镇守广陵。
闰月,以尚书左仆射荀松为光禄大夫、录尚书事,尚书邓攸为左仆射。闰月,以尚书左仆射荀松为光禄大夫、录尚书事,尚书邓攸为左仆射。
闰月,任尚书左仆射荀松为光禄大夫、录尚书事,尚书邓攸为左仆射。
右卫将军虞胤,元敬皇后之弟也,右卫将军虞胤,元敬皇后之弟也,与左卫将军南顿王宗与左卫将军南顿王宗俱为帝所亲任,典禁兵,直殿内,多聚勇士以为羽翼;王导、庾亮皆忌之,颇以为言,帝待之愈厚,宫门管钥,皆以委之。俱为帝所亲任,典禁兵,直殿内,多聚勇士以为羽翼;王导、庾亮皆忌之,颇以为言,帝待之愈厚,宫门管钥,皆以委之。帝寝疾,亮夜有所表,从宗求钥;宗不与,叱亮使曰:“此汝家门户邪!”亮益忿之。帝寝疾,亮夜有所表,从宗求钥;宗不与,叱亮使曰:“此汝家门户邪!”亮益忿之。及帝疾笃,不欲见人,群臣无得进者。亮疑宗、胤及宗兄西阳王羕有异谋,排闼入升御床,见帝流涕,言羕与宗等谋废大臣,自求辅政,请黜之;帝不纳。壬午,帝引太宰羕、司徒导、尚书令卞壸、车骑将军郗鉴、护军将军庾亮、领军将军陆晔、及帝疾笃,不欲见人,群臣无得进者。亮疑宗、胤及宗兄西阳王羕有异谋,排闼入升御床,见帝流涕,言羕与宗等谋废大臣,自求辅政,请黜之;帝不纳。壬午,帝引太宰羕、司徒导、尚书令卞壸、车骑将军郗鉴、护军将军庾亮、领军将军陆晔、丹阳尹温峤,并受遗诏辅太子,更入殿将兵直宿;丹阳尹温峤,并受遗诏辅太子,更入殿将兵直宿;复拜壸右将军,亮中书令,晔录尚书事。复拜壸右将军,亮中书令,晔录尚书事。
右卫将军虞胤,是元帝元敬皇后的兄弟,与左卫将军、南顿王司马宗都是明帝宠信的人,执掌禁兵,在宫殿内当值,招纳许多勇士为自己的羽翼。王导、庾亮都忌惮他们,经常为此向明帝进言,明帝对他们却更加厚待,宫门的锁钥,都交给他们掌管。明帝病重卧床,庾亮夜间有上表呈送,到司马宗那里要钥匙,司马宗不给,叱骂庾亮派来的人说:“这里是你家的门户吗?”庾亮更加怨怒。等到明帝病重,不想见人,大臣们无人能进见。庾亮怀疑司马宗、虞胤以及司马宗兄长西阳王司马羕另有图谋,推门进宫登上御床,见到明帝时流着眼泪,述说司马羕和司马宗等人谋议废黜大臣,自己请求辅佐朝廷,要求废黜他们,明帝未采纳。壬午(十九日),明帝延请太宰司马羕、司徒王导、尚书令卞壸、车骑将军郗鉴、护军将军庾亮、领军将军陆晔、丹杨尹温峤,共同奉受遗诏辅佐太子,轮番入殿领兵当值宿卫。又授予卞壸为右将军,庾亮为中书令,陆晔录尚书事。
丁亥,降遗诏。戊子,帝崩。丁亥,降遗诏。戊子,帝崩。帝明敏有机断,故能以弱制强,诛剪逆臣,克复大业。帝明敏有机断,故能以弱制强,诛剪逆臣,克复大业。
丁亥(二十四日),颁布遗诏,戊子(二十五日),明帝驾崩。明帝明智敏捷,遇事有决断,所以能以弱制强,诛灭逆臣,光复国家大业。
己丑,太子即皇帝位,生五年矣。君臣进玺,己丑,太子即皇帝位,生五年矣。君臣进玺,司徒导以疾不至。卞壸正色于朝曰:“王公岂社稷之臣邪!大行在殡,嗣皇未立,宁是人臣辞疾之时也!”导闻之,舆疾而至。大赦,增文武位二等,尊庾后为皇太后。司徒导以疾不至。卞壸正色于朝曰:“王公岂社稷之臣邪!大行在殡,嗣皇未立,宁是人臣辞疾之时也!”导闻之,舆疾而至。大赦,增文武位二等,尊庾后为皇太后。
己丑(二十六日),皇太子即帝位,时年五岁。群臣进献国玺,司徒王导因病未到。卞壶在朝上表情端庄严肃地说:“王公难道是关系国家安危的大臣吗!先帝停柩未葬,继位的皇帝未立,这难道是臣子以有病为由辞谢不到的时候吗!”王导听说后,抱病登车赶到。大赦天下,提升文武官员二级职位,尊庾皇后为皇太后。
群臣以帝幼冲,奏请太后依汉和熹皇后故事,群臣以帝幼冲,奏请太后依汉和熹皇后故事,太后辞让数四,乃从之。太后辞让数四,乃从之。
大臣们因成帝年幼,奏请太后按汉代和熹皇后旧例临朝听政,太后先后四次辞让,随后同意了。秋季,九月,癸卯(十一日),太后临朝听政。任司徒王导录尚书事,和中书令庾亮、尚书令卞壶辅佐朝政,然而政事的要旨都由庾亮裁决。又授予郗鉴车骑大将军、陆晔为左光禄大夫,都是开府仪同三司。任南顿王司马宗为骠骑将军,虞胤为大宗正。
秋,九月,癸卯,太后临朝称制。以司徒导录尚书事,与中书令庾亮、尚书令卞壸参辅朝政,然事之大要皆决于亮。加郗鉴车骑大将军,陆晔左光禄大夫,皆开府仪同三司。以南顿王宗为骠骑将军,虞胤为大宗正。秋,九月,癸卯,太后临朝称制。以司徒导录尚书事,与中书令庾亮、尚书令卞壸参辅朝政,然事之大要皆决于亮。加郗鉴车骑大将军,陆晔左光禄大夫,皆开府仪同三司。以南顿王宗为骠骑将军,虞胤为大宗正。
尚书召任乐广之子乐谟为郡中王,召庾珉的同族人庾怡为廷尉评,乐谟和庾怡各以父命为由不接受。卞壶奏上说:“人没有无父而出生的,职位也没有无事而设立的;有父亲就必然会有父亲的指令,任职就必然要忧愁操心。如果每一个家庭都把孩子视作私产,那么作君王的就没有了臣民,君臣之间的道义也就没有了。乐广、庾珉曾经在圣世受到宠信,身体已经不是个人私有的了,何况到了他们的后嗣身上,怎么可以私人专占呢!所任命的职务,如果顺从每个人的私心,那么参与战争、戍守的人的父母,都会命令自己的孩子不赴职的。”乐谟和庾怡不得已,各自赴职。
尚书召乐广之子谟为郡中正,尚书召乐广之子谟为郡中正,庾珉族人怡为廷尉评,庾珉族人怡为廷尉评,谟、怡各称父命不就。卞壸奏曰:“人无非父而生,职无非事而立,有父必有命,居职必有悔。谟、怡各称父命不就。卞壸奏曰:“人无非父而生,职无非事而立,有父必有命,居职必有悔。有家各私其子,则为王者无民,君臣之道废矣。乐广、庾珉受宠圣世,身非己有,况及后嗣而可专哉!所居之职,若顺夫群心,则战戍者之父母皆当命子以不处也。”有家各私其子,则为王者无民,君臣之道废矣。乐广、庾珉受宠圣世,身非己有,况及后嗣而可专哉!所居之职,若顺夫群心,则战戍者之父母皆当命子以不处也。”谟、怡不得已,各就职。谟、怡不得已,各就职。
辛丑(初九),明帝入葬武平陵。
辛丑,葬明帝于武平陵。辛丑,葬明帝于武平陵。
冬季,十一月,癸巳朔(初一),出现日食。
冬,十一月,癸巳朔,日有食之。冬,十一月,癸巳朔,日有食之。
慕容廆与段氏和睦,为段牙谋划,让他迁都。段牙听从了,便离开令支,国内人都不乐意。段疾陆眷的孙子段辽想篡夺段牙之位,便以迁都作为段牙的罪名,十二月,率领国人攻击段牙。段牙被杀,段辽自立为王。段氏自从务勿尘以来,日益强盛,占地西接渔阳,东面以辽水为界,所统领的胡人、晋人有三万多户,能拉弓射箭的骑兵有四五万人。
慕容廆与段氏方睦,为段牙谋,使之徙都;牙从之,即去令支,国人不乐。段疾陆眷之孙辽欲夺其位,以徙都为牙罪,十二月,帅国人攻牙,杀之,自立。慕容廆与段氏方睦,为段牙谋,使之徙都;牙从之,即去令支,国人不乐。段疾陆眷之孙辽欲夺其位,以徙都为牙罪,十二月,帅国人攻牙,杀之,自立。段氏自务勿尘以来,日益强盛,其地西接渔阳,东界辽水,所统胡、晋三万余户,控弦四五万骑。段氏自务勿尘以来,日益强盛,其地西接渔阳,东界辽水,所统胡、晋三万余户,控弦四五万骑。
荆州刺史陶侃因为宁州刺史王坚不能抵御敌寇,这年,上表荐举零陵太守,南阳人尹奉为宁州刺史,以取代王坚。早先,王逊任职宁州时,蛮夷首领、梁水太守爨量、益州太守李逷都背叛朝廷,归附成汉;王逊进讨,不能取胜。尹奉到宁州后,重金聘募境外夷人刺杀爨量成功,又劝谕李逖归降,于是州内安定。
荆州刺史陶侃以宁州刺史王坚不能御寇,是岁,表零陵太守南阳尹奉为宁州刺史以代之。先是,王逊在宁州,蛮酋梁水太守爨量、益州太守李逷,荆州刺史陶侃以宁州刺史王坚不能御寇,是岁,表零陵太守南阳尹奉为宁州刺史以代之。先是,王逊在宁州,蛮酋梁水太守爨量、益州太守李逷,皆叛附于成。逊讨之不能克。奉至州,重募徼外夷刺爨量,杀之,谕降李逖,州境遂安。皆叛附于成。逊讨之不能克。奉至州,重募徼外夷刺爨量,杀之,谕降李逖,州境遂安。
代王拓跋贺死,弟拓跋纥那继立。
代王贺傉卒,弟纥那立。代王贺傉卒,弟纥那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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